但是在达成这两个基本共识之后,亚里士多德就与柏拉图分道扬镳了。柏拉图为了追求城邦的整齐划一性,试图把所有的“私人事务”一笔勾销,亚里士多德反对这种无差别的一致性,他说,城邦的本性就是多样化,若以整齐划一为标准,家庭比城邦更一致,个人又要比家庭更一致,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把城邦变成家庭,把家庭变成一个人呢?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他说:“即使我们能够达到这种一致性也不应当这样去做,因为这正是使城邦毁灭的原因。”从这段论述可以看出,亚里士多德虽然认为政治学的目的是最高善,但他并不主张为了实现最高善,而取消城邦的多样性,用哲学的术语说,他试图保持一和多的统一。
另外,这段表述还带出了亚里士多德对家长制的批评。在柏拉图那里,家和国具有同构性,它们就像是同心圆,家是最小国,国是最大家,仁慈而智慧的哲学王就像大家长一样在统治着整个城邦。亚里士多德则不同,他明确指出,城邦是一种特殊的共同体,它与家庭不具有同构性。事实上,在《政治学》开篇处,亚里士多德就对柏拉图展开了最猛烈的攻击,他说:“有人认为政治家、君王、家长以及主人的意思是同一的,这种说法荒谬绝伦。”为什么荒谬绝伦?因为他们的统治理由和形式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