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菜园一墙之隔是两家围墙夹出来的巷子,米把宽,顶上搁着方料,在空中拼出个大大的井字,这是初夏时为几株丝瓜搭的架子。木料厚实,估计一冬一春的时光奈何不了它,也就没有收纳,省得到开年初夏时重复忙碌。架子上还有枯毁的藤蔓断断续续缠绕,叶子早已被秋风扯尽,三两根枯瓜从沾满灰尘的蜘蛛网似的藤上垂吊下来一样,晃来晃去,荡着刚刚逝去的秋天的影子。
站在冬的门口,枯瓜早已憔悴,像一个月没洗过的老者的脸。手指轻轻一碰便能见到鲜黄色的瓜络。在老家,曾有人故意留一些丝瓜,让其慢慢变老,籽可留种,瓜络可洗碗刷锅。我没有这个意愿。枯瓜曾经也水淋淋过,嫩纷纷过,在它如花的季节里,可能是玩皮地藏在同样翠绿的叶子间,让我找寻的眼光恍惚中失去了准星,于是它躲过了被食的一劫。
记得清明前夕,我去菜场的种子店。黄昏时分,没有顾客,同样稀少的是架子上的瓜苗。老板娘很客气,脸像初春盛开的桃花,她问我要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