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们经常说“存在感”,那到底什么是“存在”呢?
存在主义的奠基人叫克尔凯郭尔,他认为,知识和教育很少与人类生存有关。相反,为了理解人类生命,我们需要在人生极其决定和关系中的关键环节之内认识个体。
在克尔凯郭尔看来,人有三个阶段的存在。
第一阶段叫审美阶段,在这个阶段,人沉迷于短暂和当下的事物。感官的需要,欲望和冲动成为了人唯一的向导。在审美阶段,人的存在只追求相对的目的,并不关注人们对于绝对的需要。
比如,有人会问:我需要换一个工作吗?我应该买房吗?
这种选择完全是当下的。你所考虑的唯一问题是这种选择能否实现你特定的感觉欲望,在这种意义上你其实没有进行真正的选择,你只是在选择中迷失了自己。它并不属于生存选择,所以无论你做还是不做,你最终都会表示后悔。
在克尔凯郭尔看来,因为当下的力量不能承担我们渴望永恒的重负,所以厌倦是不可避免的。这种厌倦类似于昆德拉的经典书名——《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审美阶段的厌倦,导致人深深的绝望,让我们不断更换各种时常翻新的当下“选择”。所以,喜新厌旧是人生常态。
我们要么在寻求拯救中找到各种尝新的当下,要么放弃当下,在其他地方寻找拯救。
跳出审美阶段,人就进入了第二个阶段,也就是伦理阶段。这个阶段中,我们开始认为其他人是有价值的,我们尊重他们的权利,并由此承认他们的价值。
与审美阶段不同,伦理阶段可以让人找到一定的意义。因为在审美阶段,“ 选择”没有被赋予意义,所以无所谓正确和错误。(如找一个年薪十万的工作和年薪百万的工作,这与对错有何干呢?)
只有当一个人放弃感官欲望,关注普遍尺度,才可能出现伦理生活,那么在这个意义上,也就超越了当下和短暂的标准而获得了一种承认。在这种承认中,你会觉得自己获得了一种更高意义上的存在。这其实也就是康德所说的:道德不是教导我们怎样才能幸福,是教导我们怎样才能配得上我们的幸福。
但是,这样一种新的存在也会让人有一种深深的焦灼感。这种焦灼感在于,我们越是意识到普遍规律的命令,越是强烈地意识到我们不能坚持这些命令。在“知道”和“做到”之间,有一个天然的鸿沟,人每天都在立志行善,但总是无法做到。
在克尔凯郭尔看来,一个人真正的存在是进入了第三个阶段——能够跨越“知道”与“做到”之间的这个巨大的鸿沟。
能够实现这种存在的人,必然是极少数的。大部分的人只在第一个阶段即审美阶段中获得存在,他们在生活中并没有真正超越儿童和青年时代,他们只关注当下的满足,也许会有少许的自我反思。
例如,媒体报道中提到的,有些孩子为了玩游戏打赏,将父母的积蓄瞬间花光。你可以说这些孩子只是为了获得一种存在感,但是这种存在感只是第一个阶段的存在。然而,我们许多人其实和这些孩子一样,都只是在这个阶段中获得了存在的意义。(在克尔凯郭尔看来,这其实没有意义)
克尔凯郭尔所提出的关于存在主义的三种阶段经常让我反思自己身处何种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