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梅尔顿,生前巨富,死后无子嗣,巨额财产花落谁家?他的海岸庄园还是“裹尸布女人”的出没之所。
继续厄内斯特·罗杰·哈伯德·梅尔顿的记录:
现在说说曾祖杰弗里爵士最后一个孩子罗杰。他排行老三,也是家中第三子,唯一的女儿佩星西比家中第四子晚生了二十年。关于罗杰,我将写下所有跟他相关的事,这些都是我从父亲与祖父那里听到的。
姑婆那里,我没听出什么,她去世时我还很小。但我记得我曾见过她过一次。她是个高挑的美人,三十出头,一头乌发,眼睛浅色。我觉得她的眼睛好像是灰色,又好像蓝色,记不清到底是哪种了。她看上去非常清高、骄傲,不过我必须说,她对我还是挺好的。我记得当时特别嫉妒鲁珀特,他的母亲竟然那么有气质!
鲁珀特比我大八岁,那时我除了偶尔闹腾外,一直都很安静。鲁珀特就非常刻薄地说我像个“阴郁的小野兽”,我觉得这话太不公平了。我不可能忘记,而且永远也不会忘。不过,他怎么说怎么想,都无关紧要。他现在都不知浪到哪儿去了,如果还在的话,肯定是身无分文,一无所有,因为成年时他就把自己那点家产转给了麦凯尔小姐。
他本想在他母亲去世时就把钱给她的,可作为受托人的父亲拒绝了,而我的这位罗杰叔祖,也是受托人之一,他认为自己无权放纵鲁珀特将遗产——我跟父亲开玩笑说,还不如说“嫁妆”——就这么挥霍掉。老科林·麦凯尔爵士是第三个受托人,他说他不能同意,因为麦凯尔小姐是他的侄女。
他是个粗鲁的老头。记得有一次,我忘了该怎么称呼他,直接叫他麦凯尔时,被他一巴掌打到耳根,打得我飞到了房间的另一头。他的苏格兰口音很重。当时,我就听到他训:
“学学南方人的礼貌,别这么没规矩,你这小杂种,不然我拧断你的鼻子!”
父亲显然很生气,但他什么也没说。我想他是记得这个大老粗将军是维多利亚十字勋章获得者,还喜欢决斗。不过为了表明教子有方,他也拧了我的耳朵——还是同一只耳朵!我想他是觉得这样才算挽回一点面子!但说句公道话,后面他补偿了我。将军走后,他给了我一张五英镑的钞票。
我觉得罗杰叔祖对鲁珀特那样处理遗产不太满意,因为此后,罗杰叔祖就再没见他。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在那不久后,鲁珀特就跑走了。这个等我讲到他的时候再细说。毕竟,我的叔祖干嘛要为他操心?他根本就不是梅尔顿家的人,而我才是这家族的正经主子——当然,得等上帝将父亲收走了才行!
罗杰叔祖很有钱,而且他一直没结婚。所以,就一般继承而言,他根本不必有任何顾虑。他从事东方贸易赚钱。据我所知,这包括了黎凡特及其以东所有地区。我知道他的商行遍布世界各地——土耳其、希腊以及周边地区,摩洛哥、埃及、南俄和圣地;然后是波斯、印度以及周边地区,还有中国、日本以及太平洋诸岛。
当然,我们这些庄园地主对商贸了解不多,不过罗杰叔祖——唉,我只能说他曾经——涉足甚广,这点我可以保证。罗杰叔祖是个非常严肃的人,若不是从小就被教导着要尽量跟他亲近些,我根本不敢跟他说话。小时候,父母——尤其是母亲——硬逼着我去见他,还要我对他亲热。
印象中,他从来没对我客气过——这暴脾气的老家伙!不过,他也从未见过鲁珀特,所以我想鲁珀特先生在遗嘱继承方面是毫无希望的。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对我非常粗鲁。尽管那时我都快十八岁了,他还是把我当小孩看待。
那次,我进他办公室时没敲门。他头也不抬,自顾自埋头写着,嚷道:
“滚出去!没看到我正忙吗,竟来打搅我?!滚出去,你他妈的!”
我站在原地不动,准备等他抬头时,跟他正眼对视,因为我知道,等父亲去世后,我可就是一家之主了。可当他抬起头来时,我却无法跟他对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是你呀?我还以为是我的勤杂工呢。有什么事,就坐下等着吧,等我弄好了再说。”
于是,我只好坐下等着。
父亲总是说,我应该尽量安抚好罗杰叔祖,让他满意。父亲是个非常精明的人,而罗杰叔祖是个非常有钱的人。
但在我心里,罗杰叔祖并不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在生意上,他有时会严重失策。比如,几年前,他买下了亚得里亚海沿岸一处庞大的庄园,那地方当地人称之为“蓝山之国”。至少,他私下里跟父亲是这么说的。但我们没看到任何产权证明,我非常担心他是不是被骗了。这对我来说可真是件坏事,因为父亲认为他为此付出了一大笔巨款,而我是他的自然继承人,这会使他可支配的财产大幅度缩水。
Translated from The Lady of the Shroud by Bram Stoker, an Irish writer, whose work now is free from copyright encumbrance and freely available to anyone who wishes to use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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