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之死

下个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是初秋的天,天气也还没有凉下来,这是我流浪的三个月了......
这久我到过很多地方,是以前都没去过的,一切一如以前我住的地方一样,一样的让我眷恋,这个新的地方是个极为热闹街角的一段,每日里都有数以百计的人群在我眼前流过,以及大大小小跑得很快的车子。尽管我的记忆力与嗅觉很灵敏,但一天面对着那么多的事情也会有些难得记得,至于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也更是无从知晓,我想我失去了存在的方向。
我却一往的孤独,自从没有家的那刻开始,我还能听出内心里血液孤寂的澎湃声,我仅仅是个孩子,我是那么爱着自己的家,也爱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残忍的抛弃我;记得以前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每天早晨眼睛刚睁开就有好吃的,吃完以后他们匆匆忙忙出了门,临走要关门的时候还会一如既往的喊着我的名字:“叮叮啊,爸爸妈妈要出去了,你一个人在家可要乖乖的喔。”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后来我们搬了好几次家,住的房子也开始一次比一次大,每次爸爸妈妈吃完饭带我出去散步的时光也开始慢慢的减少,后来渐渐的也有了车子,偶尔他们也开着车带着我出去逛逛,不过大多数时间总是留我一个人在家玩,因为他们总是很忙,有时很晚才回来,爸爸回到家都是一身的酒味,渐渐的生活也开始不如以前那样的平静,爸爸妈妈争吵的次数也在与日俱增,每当他们争吵时我总想让他们平静下来,于是跑过去抱着爸爸的腿,却没想到他顺势踢了我几脚,痛得我直哀嚎,妈妈听见了也嫌烦,跑到角落里拿起扫把便狠狠劈头盖脸的朝我打下来,那次我被打瘸了一条腿。
等下个初早太阳升起时候,我痛楚且胆怯的躺在阳台下的一个角落里看着太阳慢慢从楼的那面升起,向晚又呆呆看着它从楼的另一面落下,一切尽归无言。
“还不是怪你!你不给她几脚她会成这样?你倒是跟我说说看!你是怎么对这个家的!怎么对待我的!”妈妈责备起爸爸来。
“你简直是个疯婆子!懒得理你,滚一边去!连女人最起码的温柔都没有一点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睛,会看上你!”
“去你妈的!当初你看看你那穷样,连结个婚都是我家一手操办,你看看你家里有个什么,如今发达了你忘记了当初你是个什么鸟样....”
“骚货,我警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要带上我父母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就是要带,你爹妈养了你这么一个畜生都....”
—啪—房间里响起了很响亮的耳光声,沉浸了少许之后“好啊,你个王八蛋,你竟敢打起我来了,我爸妈从小都还没碰过我一指头,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跟你拼了!”
妈妈呖声叫着就扑向爸爸身上又抓又打又骂。
“滚!我就是要代你爸妈教训一下,这日子真的过不了,你妈的你看看你还像个女人么!你家庭从小不是很优越么,你的素质在哪里?你的教养又在哪里!老子以前是穷,但老子任何时候都有自知之明,不像你!看看如今像个什么样,看着就让我恶心!你给我滚远点,眼不见心不烦。”爸爸顺势楸住妈妈的头发把她甩倒在沙发上。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狐狸精!你才嫌我这嫌我那!我找她去!”
“你有种你试试,你跟她一个天上的一个地下!臭婆娘识趣的乖乖的离婚,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爸爸恶狠狠的说。
“你休想!”
“好好想想。”爸爸说完随即转身,重重的带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妈妈的哭泣声。
直到我被遗弃的那一天,我也始终没有在看到爸爸的身影,如今我也很想念他,包括妈妈,爸爸妈妈你们现在在哪?
某个傍晚下雨的阴天,妈妈捡了件毛衣给我穿上,拉着我的手上了车,这一走就是很久很久,我来回睡醒了好几次,其间妈妈不停的喃呢着:“叮叮啊叮叮,你是爸爸妈妈相爱的见证,如今爱已不在,留着你我看见了想起那些往事也是伤心,如今就让我亲手把这份爱埋葬了吧,你不要怪我。”
我无辜仰着头看着妈妈的脸,内心踌躇的问道:妈妈,妈妈你要带叮叮去哪?妈妈你的话让叮叮好难懂。
风雨交加的凄厉。车,终于停了下来,妈妈顶着风雨抱着我蹒跚于黑夜里,四下波涛声起,波涛声落,黑夜浩瀚中风雨交加:“我的爱情!我的爱情!!我的爱情!!!去死吧!!!”妈妈的声音一陡的加剧,与风雨声交杂入耳,几近绝望的挣扎,最后一个字蹦出口时,无措的我脱离了她的怀抱。妈妈,不要,不要......
随后我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引擎急促的响起,车子急速的离开,车灯光愈行愈远,包括我的惦念,浪涌,风狂,雨急。
又是太美好的一天,我走过一条条陌生的街道,见过一个个陌生的人群,流浪的感觉孤独,时不时也有些脆弱的想哭,无疑间,我归家的旅途显得迷惘而又无望。
为什么要丢下我?是我不乖么?星星也眨啊眨着眼,月亮的冷辉投注到我现在蜷息的墙角,我很好,看着漫天繁星落入银河,闪着月亮照耀下幽幽的清光,让我还是这样的好好静一静,包括想一想,我总是一个孤独的个体,正想着对面走来了比我年纪大的几个人,二话不说,追着我便打,我落魄的身影散遍了好一条巷子,包括我很让人心疼的呼唤,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异常的难过,这么大的一个世界可是他们连一个小小的角落都不曾留给我,因为我被妈妈抛弃了么?因为我不乖么?
终于,我疲倦了,跑不动了,包括肉体上的跟精神上的,他们一拥而上把我打得片体鳞伤,他们为什么那么凶?为什么连叮叮一个女孩子也不放过?尽管我跑不动,但假设我不跑我想我可定会被他们打到没命的,于是我拼命往一家开着门的店铺里跑到一个角落蜷缩着不感动弹,同时用力的哀嚎的呼救“救救叮叮,叮叮快要被打死了......救命......”
少许楼上传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声“我艹!快来!有狗跑进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哪家的狗叫的那么可怜?你不要打它嘛,叫得那么揪心。”
“我没打啊,你看几条狗撵着它咬,快要咬死了!我才帮它们赶跑,这条狗就死活缩着不敢出来了,你看怎么办?”
“算了留它过夜明早整出去。”
“好吧...脏死了!”
翌日清晨,卷帘门缓缓升起,清晨第一缕阳光射了进来“还在么?”
“在的,喂什么也不迟,估计活不长了。”
“你还买奶来喂啊!你都不买给我,我连狗都不如啊。”
“问题它吃都不会吃,只是一个劲的抖。”
黑夜过去,白昼到来,昼夜交替仍然是自然界不变循环的法则:“怎么样?”
“睡稳了......”
“死掉了?”
“嗯......”.
“............”几个人面面相觑。
“看啥看,没见过死狗啊,你到时是赶紧拿钳子来整个塑料袋装起来封严点,臭得快得很,那时候早认得不要整,脏死了...恶心得要命,被老蔡见到了又要骂了。”
“我自己整行了吧。”
“送到哪里?”
“外面垃圾桶啊,你还要收着点被人看见了要叫你拿起来的。”
不久,一个拾荒的尖尖帽出现在垃圾桶旁边,刨着垃圾筒,少许骂道:“哎呦....谁家的死狗乱丢,晦气!”说完扯着死狗的后腿扔到一边,拾了几个水瓶子乐滋滋的去了。
2014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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