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已至,年味越来越浓。街上的行人,已然比之前多了许多。各家商铺也已打出了最佳优惠,只为能得到更多人的光顾,在这一段时日里,把业绩再冲一冲,争取能过个舒心年。
这几日,天灰蒙蒙的,下着细雨。家里的每个角落里,都在向我叫嚣着:“快过年来,大扫除搞起来呀!”这要是在娘家,到腊月二十三四,家里的大扫除工作铁定已经开始了。大多数情况下,妈妈会是招呼着爸爸,提着水桶,拿着抹布,拖起长扫把,要把家里的每一个窗,楼上楼下的每一个墙角,都要彻彻底底地打扫一遍。并且要做到角落里没有一点蜘蛛侠,窗户上没有一点灰尘,方可罢休。
搞完大扫除,妈妈就要开始备至年货了。到了二十四五,妈妈显得更加忙碌。她会吆喝着我,一起去县城采买。在这一天,我们要把过年当天要吃的零食要喝的饮料都买齐,还要给舅舅外婆拜年的礼物,都要在这一天采购齐全。很多情况下,我们两个要在超市里转悠很久,才能把所有的东西买全。那一天,大大小小几十样东西,总要把后备箱填的满满当当的。县城里的大街小巷,我都陪妈妈走了个遍。每次,我们最后去买的就是灯笼和对联。妈妈总是说:“你最会选,你来选对联”。因此,每年的对联,都是我选的。妈妈有点选择综合症。对灯笼的花样的样式,灯笼用的金线,她都会要比对半天。无所事事的我,只能傻乎乎地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老街。走在这儿,用“摩肩接踵”来形容,其实一点儿也不为过。毕竟,这里是老县城的老街了。当妈妈全部都定好了以后,意味着采购的行程圆满结束。最有意思的就是我了。我记得我都是一上车就睡着了。因为,陪妈妈采购年货,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到了二十六,妈妈就要开始准备煮甜酒了。在我的家乡,过年是一定要煮甜酒的。这是妈妈的强项,也是姐姐的最爱。每一年,妈妈煮的甜酒,都会得到家里人或者阿姨他们大大的好评。也是挺奇怪的,我妈妈实在也是一位知识分子,可是,这些活计,她可是都会的。我最记得是妈妈把酒放在桶里,用一块布盖住以后,总会心满意足地说上一句:“只要等酒来啦!”在这之后的几天里,妈妈总会去瞧瞧,到了晚上,大家都睡觉了,妈妈就会把这个桶子提到烤火箱上,用厚被子捂住,耐心地等着“酒”来。最盼望酒来的,是姐姐。她是真心喜欢这个甜酒的。不管是刚出的甜酒,还是有点老了的老酒,姐姐大多都是来者不拒的。一碗清冽的甜酒,水清清亮亮,米一粒粒,极其分明。冲入的鸡蛋,似一朵散开的花,在水面上漂浮着,瞧那味道也是非常诱人的。姐姐见状,一连能喝上两碗,绝对是这甜酒的忠实粉丝。
二十七一到,年味儿也越来越浓了。妈妈在这一天,要开始打豆腐了。过年的好吃的豆腐,都是我勤劳的爸爸和妈妈两个人的杰作。这一天,就是我最喜欢的一天。因为我可以喝上一碗好喝的豆腐脑。我眼巴巴地望着妈妈把豆浆磨好煮熟之后,放上足量的石膏粉,妈妈总是叮嘱我要耐心等着豆腐脑的出世。此时的我,一定是那个最心急的人。你看,我手上端着一个碗,围着那个装着豆浆的大桶转来转去,时不时地掀开盖子来,左瞧瞧右看看。只要听到妈妈喊“时间到了!”我便是最迫不及待把碗递出去的那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我唯独就喜欢这一天的豆腐脑。平日里,大街小巷里叫卖的豆腐脑,我是从来都不会去吃的。妈妈见我喜欢,总是会给我装满满的一大碗,而我,也会把他们吃得干干净净。现在想想,有两年没有吃饭这个豆腐脑了哟!
二十八这一天,妈妈还要完成最后一件事情——炸薯片之类的油货。这可是我们姐弟几个都喜欢的。妈妈要在灶火前忙活大半天,二十九,就是爸爸要忙的了。一大早就要忙活着杀鸡,准备大年三十的材料。这一天里,我们做小孩子的,就要洗澡。一直到新年第二天才能洗澡呢!
新年前的前奏,大多都是在爸爸妈妈的忙碌之中开始,也是以他们的忙忙碌碌而结束。那我们小孩子们呢,就是各种玩耍。有的时候,的确玩得很无聊。尽管如此,大人们也不会骂人。因为,新年不可以骂小孩呀!
转眼,自己就已经三十有余了。儿时那种对年的期盼,已日行渐远。却又从我的孩子们身上找得到影子。可惜的是,我一点儿都没有学会妈妈的那些真功夫。
这记忆中的年啊……我好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