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每天最大的问题就是吃,不是愁,吃了上顿无下顿。而是下一餐我们该吃什么,为此家里多时争执不休。春天应当是个好时节,算着农时,地菜芽儿也该出头了,婆婆便寻思做春卷的事儿,此议一出便立马拍定。次日,公公就把食材凑齐了,两斤地菜,五块规格豆腐,还有春卷皮,不放油盐的,就是把地菜与豆腐剁碎糅杂再放到锅里,用江南特有的一种菜籽油炸,炸到皮色如深金即可出锅食用。刚出锅的春卷,烫嘴以晾个两三分钟吧,一口咬下,脆皮散落,皮内的馅儿与皮色相映成一道景色。好像是从杭州西湖的泥土下仰望,见苏堤春晓。白绿生辉,翠皓凝碧,清新之余热气直发若烟烟霞霞。正对着白居易的一句: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美亦如此,味道亦然。但清淡的东西吃不惯,是否是浓烈的味道是让人爱得长久。苏轼云,人间有味是清欢。抛开深意,人世间过于清淡,能有几人受之?更不必云青年者。譬如我吧,吃了两条便觉得寡淡无味,要在西湖边上建几处亭子修几道长廊,便从厨房里取蚝油出来吃,蚝油是个好东西,字面上有油,实际不带一丁点脂肪,强作调味料了,初试搭配,惊喜这世上竟有如此绝妙的搭配,便取一小碟,蘸此而食。之后家中天天都在炸春卷,有天大家都来吃饭了,大菜压轴,先上春卷,一盘春卷端上桌,一根根像的金丝楠木,我习惯地取出蚝油,夹几个春卷,到上少许蚝油,自享其乐。小姑见状,奇怪道,天下哪有吃春卷蘸蚝油的道理。我回答道,怎么不行?我觉得好吃便是这道理了。小姑道你这个吃法真稀奇,你不觉得怪啊?不正经点儿…大家和和睦睦的吃春卷,还供上了半盏米酒。欢庆的或咒骂的,抱怨的或叹息的。无论清晰远望都还是远观之处最美。春卷不要在嘴中含太久,等地菜的苦或蚝油的咸彻底释放出来,且让人无法沉浸周围的人了。春卷这个老传统,到我这儿可有了创新了。但千年传下来的中国人的诲思精神无论近代的洪流还是现代的海啸都未能摧毁它的根深蒂固。一株地菜,在坟头或山野,在屋宇或农田。都有阳光和水,都有人去摘捡,有心人把它做了春卷,无心者把它种植成园。春卷,隐约的清香,自在的回旋。
春卷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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