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打电话说,伯得了脑血栓,在晋庄街南面的一个诊所住院了。一听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上午上了课,下午请假赶紧回家。到家,坐在堂屋门口说,头一天还叫了您明哥来犁地种麦的。夜里睡在东屋北头的一间牛屋里,半夜犯病了,也不喊人,一个人爬到枣树底下躺那儿。天明时,您明哥起来一看在地上躺着,就麻利往晋庄拉。我说,那我去晋庄。到晋庄南面二里的一个村诊所,伯住在后排一间房里,躺在床上输水,吃中药。看着伯躺在床上输水,满脸苍老,心里很难过,二姐在那儿照顾。二姐说,前一天我去一个神婆那儿看了,让夜里送送,说是撞见一个鬼魂了,让夜里做四个小菜,在十字路口送送就好了。二姐做了四个小菜,半夜里人脚静,没有人走动。我起来双手端了两盘菜,二姐也端两盘,拿了火纸和打火机。两个人走到南面十字路口,把四盘菜放在地上。二姐蹲那儿点了火纸,火纸的红光染红了四周静静的黑夜。火纸燃完,二人端了菜回屋里,我到西面的一间床上睡了,也睡不着。过了一会儿听见伯说想解大便的,我一听,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到东间双手相扣抱了伯,让坐在一个没有木板的椅子上解大便。听二姐说,几天都没有解大便了。第二天我让二姐回去。我说,我在这照顾的,你回去歇歇吧。到晚上,大哥、五弟都来了,三个人坐那儿要商量如何照顾伯妈的。我表明了我的观点,伯妈辛苦一辈子了,不仅要照顾伯妈,还要照顾好,应该兄弟三人都担些责任。不能靠给一个人,要一打三都担责任。五弟说,一打三了那啥都一打三,人情来往也一打三。伯挺在床上听了,有些不愿意,身子翻动了几下,但是没有吭声。我一看对五弟说,到外面我给你说几句话。二人来到路边,我对五弟说,伯妈辛苦一辈子了,老了有病了,咱仨得照顾好,不能惹爸妈生气。有病了看病,平时尽心尽力照顾好,就图个伯妈心里高兴。咱也没有啥本事,也叫伯妈享不了啥福,也享不了啥荣华富贵。喝碗包谷糁吧,喝了只要心里舒服。所以我想着不能靠给一个人,比如靠给你,一打三都担点责任。五弟还是说,一打三了人情也一打三,地也一打三。我说,中啊,既然一打三了,啥都一打三。两人回到屋里,我说,咱别因为商量养老问题,惹伯心里不高兴生气,紧是有病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咱伯的病治好,别的随后再说,还有啥说的,尽心尽力照顾好爸妈。大哥说,这样吧,花钱了我和山为主,大姐为辅;照顾了五弟为主,二妮儿,小六为辅。我和五弟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
有一天早起,我起来给伯煎药的,煎上药,把伯从床上抱到椅子上坐好。才到门外看煎的药好没有,只听见嗵嗵嗵几声响,一扭头见伯摔在地上,头撞在床帮上。我赶紧去把伯抱起来,让坐在椅子上说,伯,我在这儿都是照顾你的,你想干啥了给我说,我好干。你不吭声自己起来,扳地上有个啥好歹了咋办的。伯说,我想站起来。我说,伯你有病,脑血栓影响到腿了,腿没有劲儿会站的起来。你一用劲儿扳地上了,要是碰着头了,多危险。摔着那儿,这都是我没有照顾好的责任啊。心里心疼的不得了,只怕伯磕着哪儿了,万幸的是不要紧,也没有磕着。我只请了三天假,照顾了三天,得回南阳上课呢,在抽斗里放了三百块钱,坐车会南阳了。
过了几天是个星期天,我骑了自行车出南阳,从茶庵路口往东到晋庄看伯,伯说,还是你在这儿的,家里不是宰了一个鸡子,吃些鸡肉,挺床上不活动,后来五妮儿又买些牛肉吃些,吃着了不消化。但是治疗的效果很好,能下床搀着走路了。我一听心里一宽下子,猛一轻松。吃了午饭,搀了伯在院子里活动,过了一会儿,伯说想解大便的,我的心里猛一高兴,能解大便说明胃消化了,搀了伯到厕所里解了大便。下午我也没有停,回南阳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骑自行车去晋庄诊所,一问说出院了。回到家里,妈说,您伯在东间睡在床上,晚上了五妮儿睡地铺照顾。伯说出院了,开了些中药让熬着喝,慢慢恢复。又说有一种醒脑丸中成药,对于脑血栓康复效果很好,给了两盒吃完了。我说,我回去了买点儿拿回来。只要吃了效果好,吃完了我都买。回到南阳,在南阳市医院买了五盒送回去让伯吃。过了两个星期回去时,伯说,包醒脑丸的纸都出咘了,有点霉点。我说,可能是药放时间长了。后来又在公疗买了十盒,回家时拿还回家让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