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

今天,嫂子在家人群里发了个视频:视频里母亲,哥哥,还有哥哥的两个六七岁的孩子,大家一起热火朝天的将熟透的油菜籽,从晒干的油菜杆子上,用棍子敲下来。

母亲用铁叉子将油菜杆一下一下的叉到铺好的油皮纸上,哥哥则用脚将油菜籽踩下来。侄子和小侄女好玩似的用棍子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油菜杆子。黑黑的小油菜籽在受到外力的作用下,一颗两颗三颗……全都蹦蹦跳跳的从油菜壳里跳了出来。

这样的画面,一下子勾起了我久远的儿时记忆。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对农活都是不陌生的。春耕,夏种,秋收,每个季节,地里的庄稼都是农民心中最重要的大事。

目睹过,大旱时,地里的玉米秧子快干死了,母亲愁的夜不能寐。隔壁村里唯一的一台抽水机,24小时不停歇的为各个村子服务,焦急给田里灌溉的母亲,白天黑夜跟随抽水机的活动路线移动,为的是早一点排上自家的号子,田里早一点浇上水。

37~38度的高温天气,恰巧是麦子成熟的季节,在农村还没有普遍使用联合收割机的时候,一户人家几亩地的麦子,全靠两只手,一镰刀一镰刀的磨下来。

头戴草帽,手持镰刀,弯腰跨步,在烈日炎炎下,汗流浃背的收割着一年的希望。

望着一地金黄的麦田,母亲感叹今年产量不错 ,父亲猜测亩产一定超过去年。我则期待:卖了麦子,就能交上下学期的学费了。

收麦子的时候,是常常忙的没有时间回家吃中饭的。常常是将我提前从地里遣返回家,为大家准备稀饭和锅贴,再带上几个母亲亲手做的皮蛋,两瓶啤酒,用干净的食蓝带去地里给大家吃。

收麦子的时候,最怕的就是下雨天。可偏偏似乎每一年的收割季节,都会有倾盆大雨如期而至。有时候,正在田里收割着麦子,突然听到天边一声响雷,紧接着天色渐渐阴沉下来。

父亲母亲也会突然露出紧张担心的神色,催促我们停止收割,抓紧时间用板车将地里已经割下来的麦子拉回麦场,用油皮纸盖好,防止被雨水浸泡,发霉烂掉。往往我们手忙脚乱的还未将割好的麦子全部从田里拉完,磅礴大雨就倾泻而来,这时候,顾不得自己早已淋成了落汤鸡,满心都是赶紧多抢收麦子。

等把所有麦子都做好防雨措施,回到家里,往往已经是临近晚上八九点了,大家冒雨奋战抢收到这个时候,身体早已是又冷又饿。

母亲会指挥我们赶紧去把湿衣服换掉,她自己则赶紧换好衣服,去给我们准备晚饭。

累了一天,大家吃过晚饭,都和着疲劳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醒来,才发现父亲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又去田里忙上了。

如果说收麦子,展现了农民的辛苦与不易,那收玉米就更加令人苦不堪言了。

闷热的天气,毒辣的日头,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即使有,身处茂密的玉米地里也是感受不到的。更可恶的是,一根根长长的带刺边的玉米叶子,把你的胳膊跟脸剌出一道道红印子,一出汗,这些红印子就火辣辣的疼。

作为农民,播种,撒种,施肥,除草,打农药,浇灌,收割,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倾注巨大的辛勤与劳累。

可是,收获的往往与付出不成正比。

小时候,每年辛辛苦苦收获的粮食,还要把最好的挑出来,拉去交公粮。剩下的除去一家人的口粮,所剩无几。

多亏,近几年,取消了交公粮的政策,农民的日子才越过越省心了。

人人都有工作,早就不指着地里这点粮食来维持生计了。

话又回到,母亲种油菜的初心上。

去年,我跟妹妹回老家,母亲给了我们一人二十斤自家磨的菜籽油,想必今年,母亲也是早早的又给安排上了。

这几年,老家的发展也是非常迅速的,许多年轻人已经不再种地了,工厂开到家门口了,人人都有工作,也不需要外出打工了。

我的几位亲戚跟同学,甚至还在老家办起了小厂子,自己当起老板来了。

让我不由得感叹,二十几年前那些收割庄稼的经历仿佛是恍若隔世了一般。

记得几年前,望着家乡的贫瘠土地,我曾忧心忡忡,甚至做梦梦到整个村子盖满了工厂,家家户户住上了漂亮的小洋楼,开上了小汽车。当时,从梦中醒来,我激动不已,还打电话跟母亲说了我做的美梦。

没想到,才短短不到十年,美梦竟然已经成真了。真好!

但愿家乡越来越好,越来越物阜民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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