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讲给孙子们听的故事。
那年,齐国开始使用铁犁,农田开了很多,犁地用牛,孩子解放。齐国没有仗打,土围子里都是野孩子,除了我,都不是好东西。
风吹野绿,天蓝土黄,草长花香。
听说鲁国的孔夫子正往东走,我们常常这样听说,我们不能懂得他为什么总是出走。羊角风说,孔夫子出走是为了学习天下的所有知识。我不太同意,难道他不是因为夫妻生活不和谐?难道不是出于官府工作不顺意?甚至难道是路边有野花,远方有美女?我想,只有我这样单纯地从现实出发考虑问题,毕竟其他的孩子还年轻,不懂事理。
孔子那天来时,传闻中的贤者颜回远远赶着牛车在后面。牛走路非常稳健,孔子显得跑得很快。
我正和羊角风讨论天文。羊角风姓羊角,他爷(谓爹)是羊角大夫;我叫左伯卿,我爷是甲仗库小吏,因此每次争论的结果是,私下里我赢,有外人的时候他赢。
孔子问我们争论什么。
羊角风说:“日啊,刚出来时离人近,晌午的时候离人远。”我的观点相反。
羊角风说:“我这样的孩子善于观察。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我这样的孩子识文断字,我爷是大官,我的话都对。”
我说:“早上的时候有太阳也不热,跟脚丫子濯溪水一样,到了晌午就跟把爪子伸进热水里一样,那么肯定中午太阳离人近,早上离人远?我爷啥也不是,我的话不一定对,但我不对的时候,一般都会把他修理一顿。”我指指羊角风,羊角风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他挨了打忘性大,有时候我觉得他真是天生的幸福。
孔子说:“这个大官家的孩子眼见为实,而你显然抓住了这个问题的本质。”孔子问我,“你打他之前有没有对他行礼,打他之后有没有对他问安,你打得爽不爽?如果爽的话你觉得自己下次是不是可以做得更好?”
我们说:“问题是到底太阳离我们近还是远?”
孔子说了这样一段话:“打得爽不爽,你问对方,对方肯定和你的答案不一样。太阳远不远,你问自己身边的野孩子,他们就说远,你问星辰和月亮,他们就说近。你拿星月飞行的经验问,太阳的远近问题就不一般,你拿自己生活的经验问,太阳的远近问题就很难。”
我们问:“你这个老头子到底知不知道答案?”
他哈哈地笑了,“答案很重要吗?”
孔子的牙很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