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北京了,但焦虑的心情并未得到缓解。接连两天母亲在下午五点左右都感觉憋气,伴随血压升高。父亲照例把所有手段都用上,吸氧,雾化(化痰和平喘),抗过敏药,降压药,当然母亲的症状很快就能缓解。
回来后我一直在琢磨,母亲该不该去住院呢?上次母亲住院效果不好,心跳,血压症状比在家里还严重,心内科医生甚至把强心剂都给用上了。如果这次还要再次住院绝对需要换呼吸科,不能住心内科了。以往住心内科主要方案是强心利尿,对母亲的心衰浮肿是对症的。但上次是感冒引发的气管炎,肺部纹理改变,心内科医生在强心利尿之外又加了头庖抗菌消炎。心衰最容易引发肺炎,所以这个方案看起来是没问题的。
出院前细菌培养结果出来了,结果是无,即是没有任何细菌,病毒。我跑去问医生,还需要继续用头孢么?医生答复炎症指标还很高,出院后还需要服用头孢一周。他说的炎症指标并非白细胞,白细胞已经在正常范围?那是哪个指标呢?他说了,我没听清,没记住,也没继续问。忙忙叨叨逃也似地回家了。
结果两周之后,母亲又开始喘起来了。在家按住院时医生的思路服药一周,效果不好,连续几天母亲都感觉不好,闹着要去住院。父亲按我要求把手里的药都用上,倒也能缓解。但继续在家里这样能行么?
昨天一天母亲很安静,没有憋气。今天父亲拍了两张药的照片,让老弟去医院开药。那三种药一种是我从北京带回去的羧甲司坦,一种是从镇卫生站买的乙酰半光氨酸颗粒,一种是在县医院急诊开的吸入用氨溴索针剂。我打电话问父亲,母亲吃羧甲司坦了?父亲说吃了,效果挺好,不憋气了。你妈妈觉得这个药效果好,现在一天吃三遍。你妈每次还特地确认是不是吃了这个药。
我想起来了,这个药曾两次与母亲擦肩而过。八月份我和父亲先后感冒引发咳嗽,黄痰,最后都诊断为过敏,所以在母亲感冒初期我特地把家里有的抗呼吸道过敏的羧甲司坦带给她。但母亲拒绝了,当时她吃了一片扑尔敏。在母亲住院期间,我又特地拿着羧甲司坦照片给主治医生看,问他母亲的口服药里要不要加抗过敏药。医生说:“我觉得现在的治疗方案很全面了,有平喘药。我觉得没有问题,不需要再加药了,药已经很多了。”。我只好作罢了。
现在羧甲司坦得到重视是因为母亲一出现憋气症状,父亲就把我告诉他的手里能用的药都用上了,取得了明显效果。那么母亲确实是过敏导致的黄痰,呼吸困难。即便有炎症也是过敏导致的无菌炎症,并非细菌性炎症,也不是积液的心脏和肺叶相互摩擦引发的炎症和哮喘。
母亲因为复查心脏误入心内科病房,心内科医生即按肺心病给出治疗方案,住院期间确实可以靠强心利尿,抗菌消炎,雾化止咳平喘压住症状。当时我有点怀疑医生的方案,提出加强抗过敏治疗,但医生认为那不是重点。我也没有足够的知识和十分的底气去质疑医生,只能作罢。
现在父亲打算停头孢,以抗过敏为主继续治疗,继续观察。如果母亲一开始就按我提议的抗过敏方案治疗,现在会是什么结果呢?我不是医生,但家人的疾病确实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把学习一般性的用药知识当成必要的事了。作为病人家属与医生沟通治疗方案,需要很多医学知识支持。我经常为此反复琢磨,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对不对。
未知并不会直接引发焦虑。彻底不懂,也不学,全权交付给医生处理,这样多轻松啊!一知半解的知道会带来焦虑。是求知求解的心让我焦虑的,这种焦虑也推着我在求知的路上走前走,同时也让我承担更多责任。当责任远大于能力时,引发第二层焦虑——质疑自己。真是想得多,焦虑多;做得多,错误多。想放下时,又不知如何放下。放给母亲自己?放给老父亲么?似乎又只能担起。目前我还没想出不内耗,轻松面对的好办法。也许出家最好,又没弘一法师那么高境界。
呵呵,安慰自己,在尘世里修行,是至高境界的修行;在凡人间生活,才算生活。若母亲果真是过敏引发的呼吸不畅,短期可以通过抗过敏解决,那从长期来看又如何改善体质呢?还是中医吧!我已经服用调理胃肠的中药一个月了,有效果,那父母也可以继续实践。大张伟说,他就是在焦虑中进步的。我大概也是,不白焦虑,又涨知识了,是焦虑带来的收获。
焦虑了一个月,现在也算告一段落了。还是放眼秋天的样子吧!那落叶如金雨的秋天,是我眼中最美的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