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心经》精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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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父亲峰仪对女儿的爱究竟有没有过反省和挣扎,其实也是我一直很关心和期待看到的部分。在父女二人的对话中有写到一些,他和妻子商量了,要把小寒送去北方三舅母家,借此机会让两人冷静一下。要说,这也未必不是个办法,但我又想问,为啥不是他离开?

他告诉女儿,假如送走了她,他们(夫妻)想出去度假。往好地方想,算是对婚姻的挽救吧。小寒有句话人间清醒“你要是爱她,我在这儿你也一样的爱她。你要是不爱她,把我充军到西伯利亚去你也还是不爱她。”,其实根源上,还是体现出自己不愿意和父亲分开,并且没必要让两人有机会独处的态度。

小寒觉得年老色衰(有点胖)的母亲配不上“还年轻”的父亲,父亲觉得是小寒的年轻衬得妻子更老更憔悴。这是截止目前两人的第一次正面相左。借着各说各话的劲儿,父亲好像在努力寻找到底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界”的。阳台上的女儿业已长大成人,过去的时光再也退不回去,夏季故事感满满的黄昏,正在开放的纯洁的小花,难道不是两人的象征吗?

峰仪跟了出来,静静地道:“小寒,我决定了。你不走开,我走开。我带了你母亲走。”

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父亲说完那句话就走了,只留下小寒自己在阳台上继续幻想。她幻想父亲不会先于她离开自己,她笃定父亲不爱母亲所以一定是只爱自己。

篱上的藤努力往上爬,满心只想越过篱笆去,那边还有一个新的宽敞的世界。谁想到这不是寻常的院落,这是八层楼上的阳台。过了篱笆,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空得令人眩晕。她爸爸就是这条藤,他躲开了她又怎样?他对于她母亲的感情,早完了,一点也不剩。至于别的女人……她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这段独白也相当精彩。

后来的事情就如同小寒设计的节奏进行,介绍绫卿和海立认识,基于两人奔着结婚去的目的,他们很快就定下终身大事。小寒也算是完成了一桩心事似的轻松。却没想到,这时候爆出了惊天大瓜:父亲竟然和绫卿好上了!

这场“爱情故事”来的意外猛烈又令人抓狂。倒霉蛋海立来找小寒摊牌示爱,许是心碎,许是冲动,小寒竟然觉得不如就嫁给海立吧。果然,有没有爱情并不是婚姻的基础。

关于父亲的另一段无缝衔接的情话,我下篇再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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