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建华
记2021年10月21日,记事本这样写:
一起去旅行吧!
就约在这个冬季里。
在漫天柳絮起舞的长空下,
在深谷来风的旷无垠野中,
一路踩着咯吱有质的无垠雪花,
伴着万籁俱寂的酣眠呢喃,
嬉闹沉浸在只有我们的世界。
我们在这里肆意欢笑,
尽情打闹,
累了,就躺在雪地上,
听 大自然的窃窃私语。
等 冰雪消融、根芽蓄发,
待 春江水暖至雪满白头。
题为《浪漫罪名》想来是预埋了罪成后的判罚吧!竟未容许我肆意欢笑、私语白首,也没有让这雪如期许而至,而下在了这样一个意想之外的今朝。不知道这是事与愿违的天命,还是错交时空的起始。
回来已十日有余,也不曾在这个城市静下心来缓吸空气,感受它的文明进程。不知是怎样的心境,原生城市带给我的陌生感从未消减。驱车而往,导航的提示音也确证了我是个外来户。可犹记得高考毕业,整理行囊离开时的频频回首,和抵厦后的经久不适。或许我并不具备决绝的秉性,于是,当终于被决定会有一个长期作别,即便自我直觉没有太多感情,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慌乱。或许这勉强算是种对人、物的感性行为罢,其时应该是有挥泪的,我以为我对环境是还没有这样丰富的眷恋。
前两天翻看自己的朋友圈看到,“明天我要一路走着白毯回家,知道我要回来,是谁有心为我铺了一路雪”那是发生在2016年1月20日,这般个人浪漫主义,于今的我恐而不及了。毕竟年纪大了,老来浪漫总会有些不合时宜。
入春以来这是这座城市我目睹的第二场雪,有的人会因此而想念,下第一场大雪时,大抵是怕爱人错过漫天飞雪的美好,在我跟家人通话时,柚子这个女人疯掉般的打我视频,这种迫切的美好共享无疑也只有她做的出来了。我在想着要不要夸一下她,可她又是那种很记事的,不管好的、坏的她都一一记着,那就算了吧,毕竟陪伴才是要一直说的情话呀!
而我向来是喜雪的。但是如果要是一个人赏,谁还不觉得无趣呢!那就在雪天许个愿——爱着的人啊,我们就在各自的城市堆个雪人吧!等雪融化时,你就会出现……
年华亦不过是一场铺面而来的大雪,它凶猛、漫天张扬却温柔若锦,消长无迹。只不过雪有形,年华无影。然而,抓不住的消亡才最使人慌措,历经风华近三十载,亦不知有多少往事消弥于无形了,说来我应是古往今来的怪诞吧,会时时提笔,把过往的欢愉、悲苦,全然纸上,当所有与你有共同经历的人记忆消弥的时候,你却在一页一页往回翻。而关于我们或许也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了罢!正如一场雪后,再深的陷没的辙痕也将消弭。凝露悬满枝头,春雨过后,草木新生,一切便如同新的一般。谁还记得那一个冬在婺水之源遗留了谁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