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虫

我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两点。同伴正站在窗台抽烟。我没有看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我。他说了一句，“回来了？回来就好！”我没有理他，走到他面前把烟从他嘴里抽回来，吸了一口，还没吸完，就被狠狠呛了一口，不停地咳嗽。他急忙拍我后背，说：“不会抽烟就别逞能！”我被呛的嗓子辣辣的，鼻子里热热的，咳嗽完，说：“抽烟这么难受，这烟有什么好的？”我认认真真的观察香烟，不放过上面任何一个痕迹。我冷笑一声，把烟又放到他嘴里。他没想到我会这样，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说：“就像大烟一样，明明大家知道有毒还吸，明明知道爱情最不能碰，一碰就毒发身亡，可是大家依旧乐此不彼。”我躺在沙发，四仰八叉的看着天花板，想起方小舟的一笑一动，像是春风掠过，暗香浮动，回眸一笑百媚生。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同伴说的方小舟竟然是我心中的这个人。

同伴抽完烟，把烟扔在烟灰缸里，走到我旁边，给我按摩太阳穴。他按摩了一分钟，说：“洗洗睡吧！”说完，他就半躺床上。我起身去冲了一个热水澡，草草冲了一下，围上浴巾，就出来了。

“你睡吧，还能睡三个小时。”

他头枕着双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看着我说：“阿杰，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对不起。”

“我不该给你说这些，更不该残忍的破坏她在你心目中的美梦。”

我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想笑也笑不出来，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那里，我觉得自己笑的比哭还难看，肯定没哭好看。

“你过来睡吧！我不困，明天你还得上班！我在沙发坐一会儿，过不了多久，我就该走了。”同伴说完起身站起来给我让出位置，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一会儿我送你到火车站！你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

“不用，你好好休息吧！”

我没有说话，躺在床上，五味杂谈，怎么说身旁突然少了一个人，总感觉不仅仅是少了一个人，还少了点其他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把灯关了吧，阿杰！”

“好！”

我关上灯，开始怎么也睡不着，后来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一看，同伴已经走了。我喊他名字没人应，一看行李也不见了。我赶紧给同伴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坐上火车，让我不要担心他。我说，无论如何你该叫我一声，就这样走，我觉得特别特别对不起你。他在电话里轻笑一声，说：“阿杰，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框框架架，形式主义。有时间你来我这儿，我招待你，我们喝个三天三夜，不醉不休。”我被他说的豪言壮语逗笑了，说：“你知道我喝不了酒吃不了辣，还故意取笑我。”

同伴在电话里笑起来，说：“没有你，我真害怕少了不少乐趣。”

“祝你一路顺风！”我轻轻对同伴说。

“阿杰，祝你好运，事业爱情双丰收，我等着你的喜酒，别忘了！”

我和同伴又说了几句，不过谁也没有提方小舟，仿佛方小舟就是我和他心头上的那一颗黑痣，就算不去看它，它也会在那里。

挂完电话，我又眯一会儿，不小心就过头了。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连饿也不知道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头了。我实在不想动弹，懒的像一头猪，还不如投胎成一头猪，吃了喝，喝了睡，大不了等待宰杀，浑身上下的价值发挥的淋漓尽致，最后卖个好价钱，主人感动的感激涕零！一看到有钱赚，又养一只小猪崽。

同伴走了，生活还要继续，现实还得照样过。这个世界真不会说甜言蜜语哄人开心，总是说至高无上的真理，警惕并告诫世人千真万确，不可对抗。那句话说的一点也不假，这个世界谁离开谁，地球照样转，太阳照样东升西落。一天三餐，一顿也不可少。我实在没有任何兴致和动力去上班，就躺在床上，眼睛迷茫的看着天花板。早餐没有吃饭，却一点也不饿。对于方小舟和许娜，她们都在我心中占据至关重要的位置。许娜就像百合，方小舟就像玫瑰花，两个人看上去都很相似，却各有千秋。许娜是别人的，方小舟也是别人的，我却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谁也不用离开，可是我心里为什么会那么难过。

躺到十一点，我又不得不去起床做午饭。我已经奢侈的浪费一个上午，不能再浪费一个下午。虽然很不情愿，但我不得不起来。毛爷爷说的好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都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严格执行这句话，事事亲力亲为。其实，这只不过是上学时一笑而过的谈资，没想到一语成谶。

我做了一个西红柿鸡蛋炝锅面，吃完后，刷锅洗碗。为了脱去不好状态，我又洗了一个热水澡。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可以化妆遮盖神态里的任何不好的东西，比如失眠，流泪，心伤，男人却不能像女人那样描眉画眼涂口红，但是洗澡却能改变。

收拾完，我就去了公司。回到公司，我见同伴没有去吃饭，便问他怎么了。他说孩子上学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现在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周末就把孩子送老家，老老实实在家上学读书。可是，孩子哭着死活不回去，说什么也不回那个小地方，非要和父母在一起，怎么软都不管用，又是哄又是骗，软硬兼施，都被孩子一一拒绝，仿佛人小鬼大的孩子能看穿大人们玩的把戏。我听完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或者给你点个外卖。他说他一点吃饭的欲望也没有，不让我费心。他又问了问我的情况，我看他不开心的模样，也不好给他说我和方小舟的事情，以防给他添堵。这时，我才明白鲁迅写的一篇文章，他住的楼房里邻居各有各的不幸，这些人却做不到感同身受。我只好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安慰他。

下班后，突然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我本不想接，却又担心失去一个客户，犹豫几秒就接了。接完电话后，才知道，是昨天看房的人—同伴的同事，问我能不能合租。我想起同伴临走时的话，就说已经找到合租的人了。说完，我就后悔了，想反悔也晚了，心想另找他人吧。毕竟合租看似一件简单微小的事情，却是不容忽视的大事。如果两人合不来，肯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肯定影响睡眠质量，睡眠质量肯定影响工作好坏，工作好坏又影响心情，这样容易陷进一个死循环出不来，索性晚租几天，我也不能匆匆忙忙决定。就像结婚一样，闪婚虽然不一定闪离，但是难逃闪离的命运。

回到家，我看见冷冰冰的家，竟然有史以来觉得无比的空阔无比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伴走了以后，他真的腾出不少空余位置。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什么东西。真是奇怪！

我做完饭，刚要准备吃饭，许娜竟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们说了一些客气的话，许娜一直不说主题，但我知道她一定有事情，要不然不会找我。我见她不说，自己就先提了，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许娜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想和我说说话。我说你要是一个人无聊，就来找我玩。许娜语气竟然兴奋起来，说好啊，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没想到许娜心情这么好，而且还愿意来找我，我说随时奉陪，正好我室友走了，我可以给你做好吃的。许娜不相信地问我还会做饭。我终于在许娜面前找到一份别样的自信。许娜说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尝一尝我做的饭菜。我和许娜约好明天下班来家里吃饭。

许娜的一个电话从水深火热里把我解救出来，仿佛把我从溺水中捞出来，再晚一分钟，我可能就沉在水底。我暂时把方小舟放到一边，不去想她，仿佛不去想她，我就会忘记一切隐痛。仿佛方小舟带给我的永远是哀伤大于快乐。其实，不是这样的，方小舟给了我一种家的感觉，一种安心的感受，只是我不知道这种感受是真还是假，就像我喜欢吃甜食，可是我知道吃甜食多了对身体无益，我一边想吃甜一边又拒绝吃甜。方小舟就是我的甜食，充满诱惑，我却要抵制诱惑。

吃完饭，我就躺在床上，自己给自己找事干。实在找不出能做的事儿，我就研究食谱，像故意讨许娜的欢心，我觉得自己像极了一条巴结主人的哈巴狗。我一边看食谱一边想象着自己在许娜面前做饭菜的神气和骄傲。到时候，她一定会由衷的佩服我，一定的看我不一样。刚想到此，我又灰心气馁起来，我没什么过人的本事，除了会做饭菜，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炫耀的事情，不会说漂亮话又不会挣钱。许娜和方小舟比起来，我总觉得在许娜面前抬不起腰挺不直腰板。在方小舟面前从来没这种感觉。虽然许娜从来没嫌弃过我没钱，可我自己总是少了底气，又是在她的那个初恋面前，总感觉比他矮人一等。没办法，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较量，比的就是这些，财富，地位，权利。说其他的都是废话，就像比武招亲一样，最终只靠武力胜出。往往武力胜出的人，都是有勇有谋的人。

也许，许娜和他闹矛盾了，许娜才会想起我。我只能这样想，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真奇怪，人们做什么都要找一个理由，哪怕理由一听就觉得冠冕堂皇，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我正收拾文件材料准备下班，就听有的同事说一个美女找我。我猜到是许娜，但没想到许娜会来这里。我好忙拿着外套去入口处，喊一声许娜，许娜转回身笑着说顾杰。许娜穿着一身牛仔，牛仔褂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牛仔裤还是八九十年代的喇叭裤，衬托她的腿又长又瘦，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就像一顿盛放的百合花，看上去朝气蓬勃，青春靓丽。我笑着走过去，说：“我差点不敢认你，真没想到你穿牛仔气质这么好。”我刚说完，就有路过的一个同事围上来，说：“顾杰，你女朋友真漂亮呀！”我不好意思说：“她是我的好朋友！”同事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朝着许娜轻轻笑了一下，以此掩饰尴尬。

许娜倒没放在心上，大方地说：“没关系！”我和许娜出了写字楼，朝着地铁走去，边走边说：“你成了西部牛仔，又帅又酷！”许娜笑着说还好吧，就是喜欢牛仔。我说：“我不该带你坐地铁，而应该骑着摩托载着你穿过风，那样绝不会可惜你这一身衣服，更炫更够味儿！”

“好啊，等你有摩托你就载我。”

“你敢坐吗，不怕我技术不好，我可没怎么骑过摩托。”许娜看着我一直笑，看的我反而脸红心跳，急忙转移视线。难道许娜回心转意，想要吃回头草。我忍不住想到，如果真是这样，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答应。如果是之前，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现在多了一个方小舟，尤其是我的心里不知不觉多了一个方小舟。人家都说睹物思人，可是我不知为什么看见许娜就想起方小舟，仿佛许娜就是勾引我想起方小舟的那物。想到这，我心里就酸酸的，特别不是滋味。我觉得自己和许娜在一起时，脑海里想方小舟是对许娜的不忠，是对许娜拒绝我的惩罚。至于算不算的上惩罚，我也说不上。我觉得，许娜才是那个惩罚我的人，我更本不是惩罚许娜的那个人，作为自知之明的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够格。可能，这才是最可笑的地方。

在地铁上，我和许娜有的没的说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许娜和我都笑了，不停地笑，像是一对公鸡母鸡。公鸡是我，母鸡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我俩比拟成公鸡母鸡，可能我一时半会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词。

到了家以后，许娜甚是惊讶我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一次许娜进我家，也是第一次许娜爽快的来我家。虽然房产证产权人写的不是我的名字，可能我在这里住久的原因，已经默认它就是我的家。“都是你一个人收拾的？”许娜环视屋子一圈，最后眼睛落在我身上，我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当然。许娜说真不敢相信，竟然比女生还干净。我说还好吧，就是没事收拾一下，一个人好收拾，没太多东西。

我见许娜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和我一起买菜，家里储备的菜都吃完了，我基本上三天去一趟超市。”许娜双手往身后一伸，像是伸一个懒腰，但又没有完全舒展开，说：“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帮你提东西。”

“提东西就算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你负责选材，我负责付钱。”说完，我和许娜会心一笑。

我和许娜去了永辉超市，永辉超市在大商场的地下一层。我和许娜买了些食材，又买了些水果，零食。平常我不吃零食和水果，特意买给许娜饭后吃的。我们提着大兜小兜刚到了一层，有说有笑地往回走，偏偏遇见方小舟。我和方小舟正好走了撞面，许娜不认识方小舟，方小舟知道许娜也见过许娜的照片，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又泰然自若的看了看许娜。方小舟就站在我面前，我却像隔着千山万水，怎么也无法够到她。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听见一个男人站在柜台处喊了一声小舟，你看你喜欢什么，过来看看。我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面容，只看见他站在柜台的背影，方小舟从我面前走过去，我看见她走到一个名叫 I Do 的柜台处，我的心紧紧的绞在一起，纠缠不清，差点没站稳，幸好许娜扶住我，要不然我一定会摔倒。许娜循着我的目光看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你认识她吗？”我想对许娜笑的，却笑不出来，假装不痛不痒说：“不认识！”许娜说：“我们走吧！”说完，许娜带着我离开商场。一路上，许娜和我说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方小舟要结婚了，她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你。这些个声音真讨厌，我越是不想听，它们越是在我耳旁不停地回荡，像故意和我作对。

到了家，许娜见我状态不对，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没有对许娜说实话，说突然想起公司未处理完的事儿。许娜信以为真说要不要紧，我说明天去早点做完就没事。许娜说那就好。

我把买的东西放进冰箱，洗好水果拿给许娜，让许娜坐在客厅吃。我在厨房做饭。

许娜见我忙，非要给我打下手，我不让她进厨房。她再三坚持，我只好让她负责洗菜，剥蒜剥葱，还好许娜没有什么戒口，一切准备妥当，我就让许娜去了客厅。

我切菜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浮现方小舟的眼神，她的眼神仿佛看淡生死，看淡人生，没有喜怒哀乐，连她之前的哀伤也消失不见。我忽然感觉方小舟的心死了。我想着不由手指感觉黏黏的，一看竟然切到了食指，不停地流血。我生怕许娜看见担心，生怕在她面前丢面子，就用凉水不停冲刷伤口，大概冲了一分钟，血好像止住了。刚关掉水龙头，血又冒出来，一滴一滴往外流，仿佛流的一滴一滴的泪。我看不能再隐瞒下去，只好出去找创可贴。许娜见了以后，非要带我去医院包扎伤口，我让她贴好创可贴，又让她包好。我让她静坐耐心等待我的杰作。

许娜不放心进到厨房看着我切菜，她说她不能再让我出任何差错，那样她不会安心。我笑她把我当成三岁小孩，许娜笑着说男人本来就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

许娜在一旁看着我炒菜，其实什么也不用她做，她却像什么都要做。只要火候到了，炒菜很快的。

半个小时，我就炒了我四个菜，两个荤菜一个素菜，还有一个鱼汤。没想到，许娜最爱喝鱼汤，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上正点上了。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切菜的时候开小差切破了皮肉，剩下的还算圆满。开始我不想让许娜喝酒，许娜却主动提出喝酒。我开了两瓶易拉罐式的啤酒，也对，满桌子的菜，如果没有酒配，反而少点什么。

我和许娜喝了点小酒，如果没遇到方小舟，我也不会心情低落到零点。许娜见我不说话，她仿佛看穿我的心事，问我怎么不说话了。人都说酒壮怂人胆，像武松过景阳山打虎也需要喝酒十八碗。我一口气把一罐啤酒喝完，说：“我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还和我做朋友。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看我一眼再也不会和我说一句话。”许娜不以为然笑了，说：“因为你是个好人，是个好男人。”我苦笑说：“怎样才是好男人？”

“就是你这样的，为人善良，正直，热心，上进。”

“可是，这些有什么用，我一点用也没有。没人爱我，我也不知道该爱谁。我满腔的一身爱啊，只想好好爱一个人，认认真真对一个好，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除了天上的星星不能摘，我什么都会做。怎么做一个男人这么难，难死了，比死还难。”说完，我冷笑一声，想让自己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可能当着许娜的面儿我哭不出来。

“你别这样说。谁不是这样，想爱一个人却又怕受伤，想爱一个人却太难，”许娜低头一笑，“也许，也许这个世上最难的事就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他让你爱他却不敢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爱别人别人爱他。总之一句话，爱一个人好难，爱别人还不如好好爱自己。爱自己不会因为得不到相应的爱而失落，吃醋，难过，爱自己，自己才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坚强，越来越明白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如果爱一个人，就不要指望他回报同等质量的爱。有时候，爱一个人不是拥有而是放弃，祝福，只要他开心，健康，有人爱我们好好爱他就行。”

我听许娜讲话，忍不住看她，她满脸泪花，说的时候却带着笑意，仿佛她理解了爱一个人的真谛，仿佛她就是爱的化身。我忍不住替她抹去眼泪，轻轻的擦拭，双手捧着她的脸想要上前亲吻，我看见她眼里的泪花，宛如惊醒梦中人，惊醒了我，我差点把她看成方小舟，心里暗自苦笑她怎么是方小舟，急忙放开她的脸。

许娜没有生气，莞尔一笑，说：“你看我说的对吧，你是个好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个词仿佛听到的一句冷嘲热讽，这个世上还会有好男人吗，我算什么好男人，之前我自诩好男人，可是我犯错了，犯了全天下男人犯的错，也许心爱的女人会原谅自己一笑而过，其实她们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不让任何人看到。我感觉我伤害了方小舟，又伤害方小舟。

“我们还能是好朋友吗？顾杰？”许娜轻轻问我。

我猛地喝了一大口酒，说：“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你知道，选择权不在我手里。”

许娜不停地点头，说：“我知道了。”

许娜这样一说，我心里反而没底，问她知道了什么。她说谢谢我，她会永远记住我。

“记住我干什么，我又不能给你幸福，你应该记住你爱同时又爱你的人。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一毛线的关系也没有。你不必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我不值得你记住我，我也不怕你忘了我，只要你偶尔想起我时，想起我们相处的曾经是，不会怪我，不会骂我就行。我没那么多要求，也没那么多事儿，真的，我说的是真心话，我谁都不怪，谁也不会埋怨，我只怨老天爱捉弄人，爱耍人。”

许娜低头沉思，仿佛消化我的话，仿佛在想如何接我的话。不知过了多久，她举着酒罐，似笑非笑说：“干了，什么也别说了，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心里的苦！”

我和许娜干一杯，不，应该说干一罐，喝完两人不由自主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