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千古神方》 第二十章，实战较量
两个孩子骑一辆自行车，带一只篮子和一只蛇皮口袋，去了十里外的雁栖山。山坡上果然有许多蘑菇和地皮，山脚下的草丛几乎让地皮盖住了。她们一到山脚就兴致勃勃地干起来，却没察觉到远处一团团乌云正向这边压过来，雁栖山一带已经形成了一半阳光灿烂，一半乌云压项的景象。她们只顾捡地皮，一点也没注意天上的变化。她们先捡了一篮地皮，正想登高去山腰采蘑菇，头上突然炸响一串惊雷，接着就是风雨大作，整个雁栖山都被撼动了。她们连忙躲到一块凸起的巨石后的浅石洞里，试图躲避狂风暴雨的袭击，可是浅石洞只有半米深，人躲进去仍有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受到风雨劈头盖脸地袭击。风雨越来越狂暴，两人被浇成落汤鸡，觉得又冷又怕，正急得不知所措，一阵轰轰隆的怪响从上传下来。小兰抬头看了眼，惊叫一声，滑坡了！拉住谷小云就想向山下逃，可是滑落的泥石普天盖地倾泻而下，哪来得及逃脱？两人连一声呼救也没喊出，倾泻而下的泥石就堵住了石洞，把她们覆盖在里面。
狂风暴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谷世安两口子坐在家里，从上午到晚上一直盯着门外瀑布般的暴雨，心里忐忑不安，一会儿想，阚镇这边雨下这么大，雁栖山那边是不是也在下雨？出门向雁栖山方向看看，只能看得见眼前的的雨幕和头上压得很低的天，显然雁栖山也在下大雨；一会又想，这俩孩子知下知道跑山下村里找个人家躲雨，或者躲到村里哪个同学家住下？
雨终于停了，外面传来几声鸡啼，夫妻俩一夜没合眼，天一亮就让邻家的孩子开上农用三轮，带上他们向10外的雁栖山赶。他们先在山下的村子打听，又爬上山去搜寻呼喊，直到中午也没发现孩子的踪迹。两口子想，雨半夜就停了，也许两个孩子已经到家，于是连忙往回赶。家里院门锁着，院里屋里都没人，也没有小兰带走的篮了、蛇皮口袋或者她和小云换下的衣裳。小兰妈急得哇地大哭，谷世安心里一急，就跑到派出所报案。派出所当即派出所出动三名警察，带上卫生院两名医生和三十多名村民，去雁栖山上下搜寻。他们搜寻到天黑，在滑坡的山坡下，发现了小兰的自行车。自行车也被山下滚落的泥石掩埋了，只露出半寸长的车把。人们连夜在这里开挖搜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在那块巨石后面的浅石洞里，发现了隐约露出上半身，仍有一丝气息小云，接着又在跟前挖出了小兰，可惜由于她被埋得深，早已没有了生病特征。
小云被紧急送到县医院，经过一天抢救，终于苏醒过来。由于受到惊吓，她一直浑身颤抖，得知小兰死亡的消息，精神突然崩溃，发疯地哭喊，要去雁栖山去救小兰。三天后，小云渐渐安静下来，但又发起高烧，双腿皮肤开始发紫发黑溃烂，而且溃烂面积在扩大，医生用尽所有手段也不见效果，眼见最早溃烂的地方己经露出骨头，谷世文只好向徐云立求助。他觉得徐云立是经历过战争，救过许多伤兵的军医，是治疗外伤的行家，蕲医大附院又是医疗专家教授聚集的地方，一定能救小云的两条腿。徐云立接到求助，立即带两名专家赶过来，他们看了小云的腿连连摇头，都说，小云两条腿已经坏死，无力回天了。
徐云立本想借这次机会一展身手，为当代西医术和医大附院争一回面子，看到两名专家无计可施，就拉下脸说，你们天天在课堂上讲当代医术，也在医院看病做手术，怎么对这点小伤都没有办法？这小孩的腿是在泥里泡伤的，这不就是乡下人说的沤伤吗？沤伤你们都治不了，碰上重伤重病怎么办？
两名专家像被抓住的小偷，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徐云立更生气了，大吼一声问，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两名专家忙说，这要商量一下再说。接着，他们就跟市立医院、县医院的医生一起会诊，最后拿出的方案是：双腿截肢。徐云立对这个方案表示赞成，说两害相比取其轻，保这孩子生命要紧。
双膝截肢就意味着小云这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专家的方案自然遭到谷世文的拒绝。他说，双膝截肢跟放弃治疗差不多，活死人更受罪，还不如放弃治疗。西医不行，就改用中医或者中医结合试试。徐云立当时就把脸拉下来说，中医有灵丹妙药？谷世文听他这话，竟然恍然大悟，说还真有灵丹妙药！阚敬邈，他有神仙方，有无敌膏。徐云立阴冷着脸说，无敌膏就是灵丹妙药？你确定改用中医，确定让阚敬邈来治？谷世文说，确定，一切后果我自己负责。
小云又发起高烧，两条腿的小腿的皮肉不断溃烂脱落，两节骨头露在外面，看起来十分吓人。阚敬邈仔细察看小云的双腿后，说：“孩子这腿中医能治。”徐云立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问：“是中医能治，还是你能治？”阚敬邈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屑，当即就说：“我既是这样说，当然就是我能治。我能治，就是中医能治。”徐云立问：“你敢立军令状吗？”“不敢，敢我也不立，”阚敬邈盯住他问，“当年你也救过许多伤员，你立过军令状吗？医院天天治病、做手术，只有病人亲属签字，让医生免责，你见过医生立军令状的吗！”徐云立还想说什么，谷世文在跟前抢着说：“我签字，我签字。现在就转中医院去，好歹不用中医院，也不用阚院长担责！”
谷小云转到中医院后，阚敬邈先用牛黄安宫丸和先锋霉素联用的办法给她退了烧，然后按照神仙方到药房亲自选了十几种药材，熬了大半木桶药汤，把她的两条腿放在里面泡，边泡边清理溃烂的皮肉，最后又用大块秘制无敌膏包敷严实。
一天过去，小云退烧了，精神清醒了。五天过去了，小云两条腿停止了溃烂，露骨头的地方开始长出肉芽。一个月过去了，小云两腿基本痊愈……
小云出院那天，谷世文两口子带车来接。他一见阚敬邈就说：“徐云立还想跟你斗，中医好还是西医好，你用这场实战较量，狠打了他一个耳光。”阚敬邈说：“我可没想打他的耳光，只想救小云的两条腿。甭说是咱自己的孩子，就是素不相识的孩子，咱也得想尽办法。”谷世文尴尬了一下，说：“可惜，世安家惨了，闺女小兰一死，他病了，女人也疯了……”阚敬邈叹了声：“世安是咱阚镇公认的好人啊，你说这样的好人就这么……”谷世文说：“小云小兰一起砸在下面，小云好好的，小兰就死了，她妈也病了，这全是命啊。”“小云是好好的吗？”阚敬邈对他这话跟反感，就话中有话说，“你说全是命，还不如说老天不长眼，好人无好报呢。”
第二天上午，阚敬邈就配了30副神方通灵汤，让儿子阚果开车送他去了阚镇，先给小兰妈扎了针，又把30副中药交给谷世安，交代了煎服方法。一个月后，谷世安打来电话，说30副通灵汤小兰妈喝完了，人也好了。
九月初的一个早上，阚敬邈刚进院门，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提着两瓶蕲城老烧酒，一袋水果，迎面走过来喊了声：“阚院长！”阚敬邈定睛一看，这姑娘竟是谷小云。小云住院的时候骨瘦如柴，脸色灰黄，简直是奇丑无比，现在养得不错，身体不那么瘦了，脸色也红润了，说话声音清脆响亮，底气也足了。他惊喜地问：“小云你全好了？”“全好了，”小云撩起裙子，“你看我这腿，肌肉多丰满，皮肤也快长严了，只是还有一些疤痕。”阚敬邈仔细看了下，可不是嘛，她这两条腿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只是留下两块疙疙瘩瘩的疤痕。
他把小兰领进屋，问：“小兰不好好在家养身体，跑这干什么？”小主把礼物放在桌上，说：“阚院长，我考上大学了！” “是吗？太好了！你腿好了，又考上了大学，这是双喜临门哈。祝贺祝贺！”阚敬邈说罢，又问，“考到哪去了？”小云说：“蕲城医科大学中医学院。”阚敬邈说：“好，将来咱是同行哩。”说罢从橱柜里拿出两瓶药水递给她，又说：“这是我配的神方美肤水，你每天往腿上涂两回，不出一个月，你腿上的疙瘩疤就会退干净，皮肤还会变得更白更细。”小云连忙深鞠一躬说：“谢谢阚院长。马上开学了，我今天过来，就是专门向你道声感谢。感谢你救了我。”阚敬邈忙说：“不用不用，医生就是救人的嘛。”小云说：“你救的不光是我的两条腿，救的是我的一条命啊。”阚敬邈说：“那也用不着感谢。医生天天治病救人，要是都带着礼物来感谢，医生光忙应酬了，病人谁管？”小云说：“那我以后就尽量不打扰你了，只在逢年过节学校放假来看你。”“千方不要再来，我这病人多，忙不过来，来我也没时间招呼你，”阚敬邈说，“你只要好好学习，以后当个好中医，好好治病救人，为中医增光，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看看，有病人来了，你快回去吧。”
小云说声：“阚院长再见！”出门走了。阚敬邈目送她出门，禁不住在心里赞许：“这孩子通情达理，比她爹妈强多了。”
小云走了，阚敬邈开始接诊，刚送走最后一名病人，大作家高敬文进门来了。他连忙让座，泡一杯茶放他跟前，问：“高作家您天天忙着著书立说，怎么有空到这来？”高敬文忧郁地说：“这段时间总是难受，来请您看看咋回事。”
阚敬邈盯住他的脸看下，又给他把了把脉说：“你脸色发暗，脉象沉乱，这是肝病。”高敬文问：“什么肝病？”阚敬邈说：“肝上长瘤子，应当是毒瘸，用西医的话说就是肝癌，恐怕已经晚期了。”高敬文说：“阚院长你不愧为神医。我刚去上海看过，花一千多块买个死刑判决书，他们说我是肝癌晚期，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说什么也不给治了。”阚敬邈说：“天下无癌症，只有无能的医生。”高敬文说：“这句话我信，所以我想让您用中药试试，治不好我也死而无憾了。”阚敬邈说。“能治好，不管良性恶性，不就是个瘤吗？化瘀散结排毒就是了。”高敬文说：“阚院长你别安慰我了，人家都说我这是绝症，闹不好也就仨月两月了。您也不要为难，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阚敬邈见他这样悲观，心想，怪不得人说癌症都是吓死的，弄不好他也能吓死，于是忙说：“我不是安慰你，治这病没什么为难的。您今年也就40多岁吧？我会让你至少再活40年，阳寿80岁以上。”说罢就用《神仙方》里清瘀散结汤，稍作调整开出一个方子，说：“这是神仙方药，保证药到病除。”又说：“我这中医对肿瘤不分什么良性恶性，都用清瘀化结的方子治。为啥？因为是肿瘤都跟气滞血瘀有关，变气滞为气畅，血瘀为血净，什么瘤化掉排出来，都能治好。你先用14副，用完再来找我。”
14天过后，高敬文又来了。阚敬邈见他容光焕发，就问：“怎么样了大作家？”高敬文高兴地说：“阚院长您这还真是神方。我喝5副就感觉肝区舒服了，喝完10副就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了。”阚敬邈说：“再用7副，去上海查查，保证你肿瘤完全消失。”
“好好，我听您的，接着吃下去。”高敬文说罢就盯住阚敬邈看，疑疑迟迟地说，“阚院长，我想给你写本书。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神医妙方》，神医是你，妙方是你的神仙方和阚氐秘方。”阚敬邈连忙摇头：“千万不要写。人怕出名猪怕壮，人出名了遭人嫉恨，猪长胖就该挨刀了，我可不想出名。你没听说？有些医疗专家、医学权威正可劲地反中医中药呢，连政府医保都排斥中医药了。”高敬文问：“为什么？”阚敬邈说：“反中医的专家势力大啊，报刊广播电视互联网都在他们手里，谁也惹不起，官员们他怕反中医到自己头上呗。”
“这也我写这本书的原因，我不是让你出名，是为咱们的中医药正名，”高正文从包里掏出一把打印的文章，气愤地说，“阚院长你看看，这是我从网上下载的。改革开放这一二十年，网上全是否定贬毁中医药，追捧西医文化的。好像中国人上下五千年繁衍不息，人口发展到十几亿，全靠西医似的。正如你说的，这些人都是博士教授医疗专家。”
“西医才几年，中国人用西医也就二三十年。抗战那时候，谷世文家的西医诊所还没人去呢。”阚敬邈说，“西医就是西医，没有什么文化不文化，中医药才叫文化。我也不反对西医，反对的是否定老祖先留下的中医药，这可是咱们的国宝啊。中国生活五千年，人口发展到十三四亿，靠什么，还不是靠中医药吗？我看哪一天遇上大温疫什么的，真正能救命的还是中医药。”说到这里，问，“网上那些人都怎么说？”高敬文说：“他们跟徐云立一个腔调，有的说中医药愚昧，不讲科学，有的说中药文化就是玄学，治病没有什么根据。也有的说，西医是让人明明白白地死去，中医是让人糊里糊涂地活着。”阚敬邈笑了：“这不等于夸咱的中医吗？玄学也是科学，中医让人糊里糊涂地活着不好，西医让人明明白白地死就好？苏东坡说难得糊涂，就是让人糊里糊涂地活着，糊涂是一种高境界哩。”高敬文说：“还有人骂中医是骗钱害人呢。他们甚至说，中医不灭天地不容……”
“鲁讯也这样说中医呢，”阚敬邈说，“鲁迅早年学过西医，推崇西医，所以他排斥中医药。55岁那年，他患了重病，西医给当胃病治，结果治得喘不过气，给活活憋死了。其实他哪是什么胃病，胃病会喘不过气？那是肺病啊。可惜了，这么一个文学大家，只活了50多岁。说句难听的，反对中医才是天地不容呢。”“可不是嘛，不反中医，接受中医治疗，也许他不会死那么早？”高敬文说罢，又问：“如果他让中医治，可不可以治好？”
“以当时的中医水平，完全可以治好。不说中医高人神医了，就用俺阚家秘方，也能救他，还能让他长寿。”阚敬邈说，“因为反对中医药，拒绝中医疗病，英年早逝的可不是鲁迅一人。”高敬文又问：“都这有哪些人？”“都是大人物啊，光有记载的名人我就知道10个。”阚敬邈扳着指头数了10个名人，又说，“他们都反对中医推崇西医，所以阳寿都很短。大文学家、大教育家吴汝伦算是长寿的，只活63岁，孙中山只活58岁半，陈独秀只活62岁，梁启超只活56岁，傅斯年只活55岁，汪精卫只活61岁半，这大家都知道。还有大汉奸大医学权威汤尔和也只活62岁，大画家于文江阳寿更短，这么一个才子只活49岁。他们不光口头反中医药，写文章反中医，有病拒绝中医治疗。胡适50多得了大病，开始坚决拒绝中医治疗，见西医无力回天了，才让中医治，结果治好了还是反对中医，最终也才活71多岁。要不是中医救他，恐怕他也就活50岁。除了他，前9个人都没活过63岁，其中四个连50岁都没活到，你说这是不是悲剧？”
“看来宣传中医药，弘扬中医药文化迫在眉睫了。”高敬文说，“我写这本书，目的就是宣传中医药文化，别让那些反中医的人误导社会。”阚敬邈说：“要这么说你就写吧，需要什么材料我支持您。”高敬文见他同意了，连忙拱手说：“谢谢阚院长支持！”阚敬邈说：“你这么理解支持中医药，我该感谢你才对。”
“咱们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吧，”高敬文欣慰地笑了说，“实话跟你说吧阚院长，这些天我已经在采访了。不光采访了你治好的十几个老百姓，采访了市委赵书记，市立医院阚福祥院长，还有你们中医院的马如琴院长和其他好几位医生护士。你再给我谈谈吧。”
阚敬邈听他这样说，就说：“谢谢你了。我就给你聊聊吧，就当是闲聊了。”他就先说了自己对中医的认识，阐释了中医药文化的精髓，又说了自己习医行医的经历、接受父亲阚耀宗真传和岳父李希诚传帮带的往事，介绍了十几个经典病例。他特别请求高敬文宣传中医，不要贬毁西医药，说：“中医西医各有所长。西医药对一些常见病，确实有用药方便和见效快的长处，看问题可不能绝对化。”高敬文说：“对，我爱中医，也不排斥西医，知道西医也有长处。像外科手术，就是西医所长吧？”阚敬邈摇头：“外科手术可不是西医，千年之前，那时候中医就有开颅术了，厉害不厉害？更早的古墓也出土大批手术器械，刀子剪子夹子钳子都有。中医手术最少千年了，西医手术才多少年？”
高敬文回去二十多天，一部长篇纪实文学《神医妙方》就开始在《蕲城日报》文艺副刊和省城的《江淮晚报》上连载，引起巨大轰动，两家报纸一时洛阳纸贵，一报难求。
《神医妙方》在报上连载没几天，高敬文提着四瓶茅台，来到阚敬邈的办公室，兴高彩烈地说：“阚院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到上海查过了，肿瘤完全消失，癌细胞完全消除。药不用再喝了吧？”阚敬邈说：“我再给你开个茶方，掺点绿茶泡着喝，能把血净化，巩固前面治疗的效果，很快把你的元气恢复起来，让你的身体比过去还捧。”
“谢谢阚院长，”高敬文指指桌上的四瓶茅台说，“这酒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笑纳。”阚敬邈说：“你自己花钱治病，向我表什么心意？”“感谢你支持我的写作呀，”高敬文兴奋地说，“这部书全国已经有30多家报刊连载，北京的出版社也已跟我签过出版合同，他们计划第一版就印50万册，版权费8％，很可观哩。我这穷作家也要做百万富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