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万物清朗。太阳出照又像没有太阳,老房子砖瓦整齐,砖灰色和着点点苔青。“今天太阳好,把谷子晒一晒,喊你爷爷把谷子吊上去晒”,2010年,老房子已经被推倒重建,新的砖瓦楼房并没有跟老房子同期存在过,但这时新房子跟老房子并立着……两个建筑并立像两个时空交叠,我并没有说话。
奶奶站在老房子的堂屋侧面也站在新房子的堂屋前,抬头看着爷爷准备向楼顶上吊稻谷,一边抱怨着说:“你爷爷从来不晓得疼人,看着做事也不晓得帮忙。”我内心埋怨着爷爷,心疼着奶奶,但我也没有说话。我走着出去,园子被奶奶收拾得很好,新垦了一小块地,上面的土行行整齐有序也拨了一点什么东西的种子,老菜园子也很好,一地蔬菜绿绿的。路边的草木整齐,崖边还长了一株茄子,这茄子有点奇怪,没有叶子,两个茄子紫得锃亮像两个紫色的灯泡;旁边还长了一个什么新奇的蔬菜,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沿着老旧的小路走去,四周的田野都是那么熟悉,这种心情好像每年暑假回到老家的闲适和惬意,但心中明显清楚离开的日子也就在眼前,一种愉悦与怅然若失相生相伴。想着走的路也差不多了,转头正要回去,抬头才发现路边的黄荆上长满了白色的绒花,柱状的,一根根互相簇拥着,绒绒地很紧实,像是一颗颗蚕茧但又比蚕茧柔软,回头那些枝上也挂满了白色的绒花,一团团的,相当可爱。那时野静风轻,空明有情。
尾叙:那夜我忽然翻到了自己的手机通讯录,先看到外婆又看到奶奶,夜很深,忽然就绷不住了,我很久没有再梦到她。已经忘记这事与梦谁前谁后,但这白色的绒花好像是一种慰藉与暗示。(2024年1月7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