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7：中毒
接着是呻吟声和沉重的喘气声。
我来不及多想，忙拉开门，一个毛茸茸的物体顺着门缝倒在我脚上。
果然是皮皮！这是怎么了？我一边开灯，一边连声呼唤它。但它只是微微睁了下眼，无神地看了下我，又慢慢闭上。它佝偻着身体，四只爪子弯蜷着，平时摇个不停的尾巴直挺挺地像一根粗短的黑缰绳拖在地上。
仔细查看，我发现一股黄色的液体从它嘴里慢慢流出来。它中毒了！进入冬季，当地人有吃狗肉的习惯。一斤狗肉要卖二十几块，于是有些不务正业的人，夜里悄悄给狗喜欢吃的食物里下药，引诱狗来吃，然后把毒死的狗卖到饭店去。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几个人认识皮皮，它很容易被盯上。而我们断了它的食物来源，它只能去四处流浪寻找吃食，遇到吃的肯定饥不择食。这种情况下，它被毒倒是早晚的事。
我知道这些，但从没有把它和皮皮联系在一起。
唉，还是我疏忽了。
妻和女儿也醒来了，都披衣出来。看到皮皮奄奄一息的样子，女儿伤心地蹲下身子凄凉地唤看，不时抚摸着它的耳朵，或者扒拉下它的眼皮。
也许是女儿的呼唤和动作起了作用，皮皮慢慢睁开眼睛，身体恢复了生机，挣扎着竟然站了起来，还试着摇了下尾巴。
女儿很高兴，正准备拍手欢呼，却发现皮皮的身体又摇晃了下，随即“啪嗒”一声倒在地上。
“爸爸，皮皮这是要死了吗？”
“是的，它这是中毒了。”我知道女儿听了一定很难过，但是也没法对她隐瞒了。
“啊！”听了我的话，女儿脸色煞白，旋即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搡动着，恳求道：“爸爸，你一定要救活它！”
妻也很伤感，附和着女儿让我想办法。
但我一个教书的，根本不懂医，能有什么办法？
唯一的办法是找医生。
但接连几个电话，却没有一个医生肯来。虽然他们说的都很委婉，但理由都差不多。他们都告诉我，那些毒狗的人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用的都是毒性很强的毒鼠强，而且剂量特别大，没听说哪条狗能活下来。何况这狗已经中毒很长时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地上的黄水已经一大滩了，我们看着地上毫无生机地蜷缩一团的皮皮，一筹莫展。
这深更半夜的为条狗这么兴师动众的没有必要，如果孩子喜欢狗，再给她捉一条养着就是了。闻声赶过来的同事这样劝慰着。
我知道，残酷的事实已不可逆转。
我心情沉重地起身去拉还蹲在地上的女儿，准备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