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裹挟着热浪扑面而来,我翻开日历,目光停留在7月21日至25日那几天——第十届"教育行走"活动即将如约而至。这个由教育理想主义者们共同缔造的精神家园,已经陪伴大家走过了十个春秋。
我是第八届才与“教育行走”相遇的。我常说,与教育行走一旦相遇,就愿相随。很有幸,我是第九届、第十届教育行走的第一批直通车成员。为了能届届相随,我鼓足勇气参加了“教育行走一起写吧”挑战300天的活动。第四期挑战成功,给了我巨大的鼓励。这种鼓励不是来自站上舞台领到的那种奖状,而是持续不断书写的毅力。第五期挑战正走在成功的路上。感谢一起挑战的朋友,愿有更多朋友挑战成功。
教育行走对我而言,早已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教师培训或学术研讨。它是一年一度的精神返乡,是教育理想的充电站,更是检验自我教育实践的镜子。每一届行走归来,我都会重新审视自己的课堂:那些高高在上的理论是否落地?那些激动人心的理念是否化为行动?行走的意义不在于一时的感动,而在于持久的改变。正如一位老行走者所说:"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被说服,而是为了被挑战。"
教育行走的精髓恰恰在于"在场"——在于脚步踏在土地上的真实触感,在于那些计划外的偶遇与即兴的思想碰撞。我期待与老朋友们重逢,在拥抱中感受彼此这些年的变化;也期待结识新伙伴,在他们眼中看到三年前那个充满好奇与热情的自己。教育行走的魅力,就在于它既是回归也是出发,既是重逢也是初见。
对于今年的主讲嘉宾,我怀着特别的期待。十年节点,希望能听到既有思想高度又能扎根教育土壤的声音。我期待那些不满足于批判现状而是积极建构可能性的思考者,期待那些能将国际视野与中国教育实际相结合的实践家,更期待那些默默无闻却创造了惊人教育奇迹的一线教师走上讲台。教育行走从来不是名人的秀场,而是所有真诚教育者的交流平台。
为了这次行走能够收获更多,我已开始做准备。重读前九届行走的笔记,那些被时间冲刷后依然闪光的观点让我惊叹:原来思想的种子早已埋下,只是在等待合适的生长时机。我重新联系了几位往届结识的伙伴,约定在活动前就各自的教育困惑进行交流——带着问题去行走,才能有更深度的参与。
看到举办地在深圳,我特意办了去香港的通行证。通行证是蓝色的,上面印着金字,摸起来很光滑。我每每拿出来看,总觉得它像一张通往异世界的门票。
通行证静静地躺在抽屉里。我知道,即使去了香港,回来还是要教"大小多少"和"加减乘除"。但总归是好的——至少我能告诉孩子们,世界不止有山后的那一片天。行走的意义,大约就在于此罢。
十年行走,最珍贵的不是那些具体的方法策略,而是一种看待教育的眼光和姿态。张文质老师常说:"教育行走不是去发现完美的教育,而是去理解真实的教育。"这句话逐渐成为我的教育信条。我也相信我们会越走越行,越行越走。
四川籍教师的小合照体现出人类在宏大集体中寻找小群体认同的本能。当全国教师的大合影如潮水退去,几句熟悉的乡音便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我们自然而然地挨近,仿佛嘉陵江的水终于汇入同一道河床。期待今年在深圳能见到更多的老乡。
教育行走为每一位愿意展示的老师搭建舞台,人人都可上舞台。这里有欢乐的破冰晚会和结营晚会。所有的节目,全部由参会的老师发起、组织和排练。人员未聚,节目先行。我想,我们的教室也要成为每个学生的舞台。教师需要做的,是持续保持对"每个声音都值得被听见"的信念。当每个学生都确信自己拥有独特的舞台时,教学便从单向传递升华为多维生长的生命互动。
为了能让风风火火的自己优雅一点,我还特意参加了旗袍秀。为参加旗袍秀,又特意购买了两件旗袍。我知道当代旗袍秀的意义已超越服饰展示本身,成为观察中国文化自信、女性意识觉醒和社会审美变迁的一个微观窗口。其持续生命力在于能否在尊重传统内核的同时,与时代精神保持对话。
站在第十届的门槛回望,教育行走最宝贵的遗产,是它构建了一个超越地域、学科、职称的真实教育共同体。在这里,特级教师与新手教师可以平等对话,理论研究者与一线实践者能够互相学习,城市教育与乡村教育找到了沟通的桥梁。这个共同体没有门槛,唯一的要求是对教育的真诚与热爱。每一届行走,都会遇到尺码相同的教育人。我们会聊到对教育的理解。有位朋友说教育是她平凡人生中最不平凡的选择。那一刻,所有在场的我们都感受到了教育作为志业的神圣性。
第十届教育行走,我将带着近三年与教育行走相遇的积淀与全新的期待上路。不知这次会遇到怎样的故事,产生怎样的碰撞,但确定的是,这又是一次精神的洗礼与教育的重生。在这个崇尚速成与功利的时代,能够坚持十年做一件"无用之事"的人越来越少,而教育行走却证明:正是这些看似无用的行走、对话与思考,保全了教育最本真的力量。
行走十年,我们或许没有改变中国教育的全貌,但确确实实改变了自己看待教育的方式。第一个十年,我错过了七年。下一个十年,愿我们依然保持行走的姿态——双脚扎在泥土里,眼睛望向星空,心中装着每一个具体而微的孩子。因为教育的真谛,不在宏大的宣言里,而在无数教育者日常的行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