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回家时,我家先生情不自禁地拉着我向楼下的便利店走去,他想进去买点小零食,用来打发在家的闲暇时光。刚走进便利店,一个大水果架映入眼帘,水果架上摆满了剥好的柚子,它们住在一个塑料盒里,被保鲜膜紧紧地包裹着。看着那晶莹的果肉,着实让人瞬间欢喜,我早已摞不开自己的脚步。
便利店的老板立马走了过来,建议我们挑选一盒。我家先生看出了我对柚子的喜爱,就从水果架上挑了一整个红心蜜柚。我们又在便利店逛了一圈,可是心早已没有在各种零食处,只想抱着那个大的红心蜜柚回家。
回到家,先生把外皮用水果刀剥掉,我负责剥里面红色的果皮。剥着,剥着……突然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母亲正剥着她自己种的红心柚。
小时候,母亲也尝试着种过几根红心柚子树,那时她刚学会种农活。一天下午,我看见母亲拿着几根树苗,朝我们家的院坝走去,我带着好奇心走近一看,感觉就是几棵橘子树苗。母亲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亲切地对我说:“妹妹,这是红心柚子树,以后我们就有红心柚吃了。”听了母亲的话,我兴奋不已,拍着手说到:“哦!我们以后有红心柚吃了。哦!我们以后有红心柚吃了。”那时我恨不得把我的喜悦告诉给全世界。
我拿着红心柚子苗,母亲拿着锄头,在院坝边四处寻找,只为给红心柚子苗们找个家。母亲选中了院坝的一角,于是第一棵红心柚子苗就找到了家,后面的四根柚子苗以两步的距离依次种下。不一会,五根红心柚子苗就在我家的院坝边站了一排,俨然像五位年轻的战士,仿佛在为我们守护着院坝。
过了一段时间,我和母亲发现柚子树苗们都成活了,绿油油的大叶子渐渐长出,只是枝干还比较瘦小,长得也不太高。我母亲偶然发现爷爷在为院子里的其它果子树施肥,她想着可能是自己的红心柚子苗没有营养,才没有长高。于是去爷爷那提了一小袋肥料,给自己的每一根红心柚子苗施了一碗肥。
没过多久,我和母亲就发现有三根红心柚子苗蔫头蔫脑,快要枯萎了。母亲一脸沮丧:“可能是因为我把肥施得太多。”我安慰到:“没有关系,我们还有两棵红心柚子苗,两棵树的柚子,我们已经吃不完了。”母亲听了我的话:“对哦,妹妹说得真对。”
后来,母亲再没有关注她的红心柚子苗,任由那两根红心柚子苗随意生长。它们越长越好,越长越高。有一棵因为挡住了院坝的光线,不知什么时候就被爷爷砍掉了,最后就只剩一根红心柚子树,骄傲地立在院子的一角。
随着爷爷奶奶相继离去,我们也搬离了老家。房子空了,院坝里长满了杂草,一切变得荒凉了许多。但有一样事物没有变,就是那棵红心柚子树。
每年回家祭祖时,在院坝对面的公路上,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棵红心柚子树,它树干粗壮而高大,满树的叶子又大又绿,仿佛在院坝一角撑起了一把大伞。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几个黄黄的大柚子挂在树上,像大街上挂的大黄灯笼。
母亲一看见柚子树上的大灯笼,总是欢喜不已。像个孩子说到:“我栽的红心柚子树又结果了。”母亲说那句话,不仅是为了告诉我们柚子树上又结果了,而更想表达,那棵结了果的柚子树是她种的。
父亲看见母亲如此欢喜,无论那柚子挂得再高,也会想办法把柚子摘下来。当母亲接过父亲摘的柚子时,脸上笑开了花。一边夸着柚子的漂亮,一边剥着红心柚子的外衣。
在我们心里,那棵红心柚子树已不再是一棵树,而是我们的亲人。它曾伴随着我和母亲的成长,它也曾翘首企盼着我们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