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没看对眼吗？”他妈问，“怎么又睡到一起了呢？”

“没看对眼是骗你的，“二流子得意地说，“我俩第一次见面就上床了。”

“什么玩意？”他妈惊道，“你俩第一次见面就挤一块了？”

二流子笑着把那天跟红毛女相亲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出来。从他们如何挤眉弄眼，一起上街买菜，又是如何在饭桌上装醉，以及怎么睡到一起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二老听完，直呼不敢相信。二流子站起来说：“无论你们信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接下来老妈又问他打算怎么办，他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我没想过怎么办，只是暂时玩玩。”

他妈骂他乱搞男女关系，说家里正等着他传宗接代。让他早日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别老是今天跟这个睡，明天又跟那个睡。这样下去，他们一辈子都抱不上孙子。

二流子晃着脑袋说：“我也想让你们早日抱上孙子，但我没有结婚对象啊。”

“怎么没有对象？”他妈指着楼面说，“上面不是有一个吗？”

“你让我跟红毛女结婚？”

“这有什么不可以？”他妈把她从外面听到有关红毛女的吸金能力又重提了一遍，“据说她在外面挣了不少钱，还帮她爹买了辆四个轮子的车。”

一说到钱，二流子马上来了兴趣。他把脑袋凑到她面前，问：“她到底有多少钱？”

他妈说：“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她。”

二流子不屑地说：“跟那么多男人睡过，挣再多钱有什么用？”

他妈问：“你怎么知道她跟很多男人睡过？”

没等他回答，他爸就替他说道：“这事还用问？光看那头发颜色和腿间距就不是省油的灯。”

二流妈说：“我听说那头发颜色是天生的，这跟她睡男人没多大关系。”

“那腿呢？”二流爸又说，“那么宽的腿，一看就被男人玩残了。这么浪的女人，你还想让她做儿媳妇？”

“可是她有钱啊。”二流妈有点见钱眼开。

“有钱又怎样？”二流爸不屑一顾地说，“那钱来得不干净，迟早都要被上天收回去。”

“你说怎么办？”二流妈实事求是地说，“你儿子既没钱，又没本事。况且，他睡过的女人也不少。他俩在一起，谁也不吃亏。”

然后她看着二流子，问：“你有什么想法？”

二流子无所谓地说：“以后再看吧，我现在没想这么多。”

话说到这里，红毛女突然把头探出护栏，说自己的大哥大不见了，让他上去帮忙找找。二流子向二老做了个鬼脸，笑着走了上去。

两口子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接着又继续分析红毛女的情况。二流妈说她手上有钱，行为举止又跟二流子相似，两人天生就是一对。要是把他们往婚姻上引导，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二流爸说她行为太放荡，不是结婚生子的理想对象。他说像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只适合做男人的玩物，不适合娶进家门拖后腿，否则家里迟早会被她搅得鸡犬不宁。

二流妈说只要有钱，行为放荡不是什么大问题，结婚以后可以改造。二流爸对她的想法非常不满，说到最后，两人竟然为此吵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楼上又传来一阵争吵声。二流爸指着楼梯口，对二流妈说：“看看，第一天上床就这样，以后在一起，不得打得天翻地覆？”

二流妈打掉他的手，说：“床头打架床尾和，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话刚说完，上面又传来二流子呵斥红毛女的声音。

“你没长眼睛？这不是你的大哥大？”

红毛女叫屈：“我只想让你上来陪陪我嘛，你怎么就这么无趣呢？”

“陪你干什么？”二流子吼道，“那事不是已经干完了吗？”

红毛女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他嘴说：“你能不能小声点？你爸妈在楼下听着呢。”

“听着又怎么样？”他满不在乎地说，“你刚才还让他们看屁股了呢。”

说完这句，他又想起老妈那番话，于是便拐弯抹角地打听她的财务情况。他说自己这些年跟别人合伙做生意亏了不少钱，现在想再度创业开个皮包公司。但手上又没多少资金，这些天一直为这事焦急上过。

红毛女说：“想开就开呗。”

二流子说：“我也想开，但是手头很紧。”

红毛女问：“你一点钱都没有吗？”

二流子谎话连篇：“我手上本来有几十万，但都赔光了。”

接着他又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自己想挣点钱结婚。但手头资金不足，只能把这个愿望无期限延后。一说到结婚，红毛女又想起阴健催她找老实人的情景。于是她盯着二流子，问：“你真想弄点钱结婚？”

二流子抬手对天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红毛女把他的手拿下来，说：“得了，你也别发誓了。你就说要开什么皮包公司吧？”

二流子一愣，想了半晌，才说：“卖皮包。”

“皮包公司就是卖皮包？”红毛女问，“开这样的公司要投入多少钱？”

实际上，二流子也不知道开皮包公司到底要多少钱，这只是他用来忽悠红毛女的借口。事实证明，他从来就没考虑过挣钱的事。但是为了套出红毛女的经济状况，他向她伸出两根手指头。

”二千？”红毛女问。

“二千块钱，你就想开个皮包公司？“

“二万？”

“哪有那么便宜的公司？”

“那就是二十万了？”红毛女大声说。

二流子勉强点了点头，说：“省着点，估计能凑合着开个小的皮包公司。”

“你上哪儿找这么大一笔钱？”

“我不是说手头紧吗？”二流子装出一副愁苦的样子，说，“我要是有钱，早就开起来了，还用在这里愁眉苦脸？”

红毛女想了一下，觉得这不是小钱。虽然她做了这么多年小姐，手上也攒下不少钱。若要东拼西凑，也不是凑不出这个数额。但考虑到还要负担老爹的生活，她又摇头说不敢想。

二流子趁机又问：“那你敢想什么？”

红毛女毫不犹豫地说：“开个小发廊，或洗脚店还行。”

“你手上的钱就够开发廊？”二流子不信。

“开了发廊还要生活，我手上总不能一点钱都没有吧？”

听她这样说，二流子又趁热打铁地说：“要不我们一起开个小店吧？以后挣了大钱，我们再开皮包公司。”

“行啊，你想开个什么小店？”

二流子什么都不会，只会抽烟喝酒。想了一会，他让红毛女决定，说他只负责看店，其他都听她的。

红毛女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只会老本行。但她又怕说出来遭到反对。迟疑一会，她说这事不小，需要回去跟她爹商量才能决定。

说到这儿，她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说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让二流子下楼给她弄个蛋炒饭。

一想到马上就要实现做老板的梦想，二流子二话不说就下了楼。到厨房一看，他发现家里没鸡蛋，于是又跑上去问她要不要加鸡蛋炒饭。

红毛女朝他大声嚷道：“好你个猪头，蛋炒饭不加蛋还是蛋炒饭吗？”

“加几个？”二流子继续问，“要不要再放一根火腿？”

红毛女伸出四根手指头，说：“我吃蛋炒饭喜欢放四颗蛋，”

说完她笑了笑，转而说道：“火腿就不用了，我刚才吃过了。”

“刚才吃过了？”二流子问，“你在哪里吃过？”

红毛女指着他的裤裆，笑道：“吃你那条大家伙就饱了，还吃什么火腿？”

二流子嬉笑着走到她跟前，伸手就往她两腿间抓了一把，道：“这里也饱了？”

然后他把手伸到她眼前，接着说：“四颗蛋十块钱，麻烦你付一下。”

红毛女呆若木鸡，睁大眼睛问：“我让你做一顿蛋炒饭，你还要收鸡蛋钱？”

“我家没蛋了，要出去买蛋。”

“你身上十块钱都没有？”

“我刚才跟你说了，我的钱做生意亏完了。”

“真有你的，”红毛女从兜里掏钱出五十元，拍到他手上，说，“拿去吧，多买几个，剩下的钱你留着买点其他吧。”

二流子答应着下了楼。

半小时后，他端着一份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走上来，让她赶紧趁热尝尝味道。红毛女一看盘子里的鸡蛋多过米饭，忍不住问：“这么多蛋？你都放了几个？”

二流子展开双手，向她出示十根手指头。

她惊得大叫：“一盘蛋炒饭，你放了十颗蛋？”

“是的，”二流子强调说，“整整十颗土鸡蛋。”

“我给你的钱都用来买蛋了？”

二流子犹豫一下，点了点头。红毛女责怪他浪费钱，又说吃那么多鸡蛋不利于健康。二流子却说舍不得蛋，套不住狼，说完让她赶紧尝尝。

红毛女吃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正想夸夸他。这时他妈突然在楼下大声喊道：“谁把我柴垛里的孵化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