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窝在沙发上翻着书,窗外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消防车鸣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她心头一紧,下意识起身快步走到客厅窗边,扒着窗框往下张望,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小区突发火灾,火光浓烟向来最让人揪心。楼下的马路上车流涌动,三辆红色消防车呼啸而过,警笛声急促又响亮,车身飞速掠过小区门口,径直往远处驶去,压根没有停靠的意思。
米米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看来不是自己住的小区出事,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半截。她收回目光,正准备转身坐回沙发,鼻尖却突然萦绕来一缕淡淡的焦糊味,起初很淡,若有若无,她以为是楼下有人烧垃圾,没太在意。可不过几秒,那股味道越来越浓,清晰地分成两种气味,一种是布料燃烧后的焦腥气,另一种是电线短路后特有的刺鼻糊味,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难闻又诡异,直直往鼻腔里钻。
她眉头紧锁,再次凑到窗边打量,小区里一片平静,楼下的绿植郁郁葱葱,往来行人步履从容,没有半点慌乱,远处驶过的消防车早已没了踪影,周遭安静得只剩风吹过树叶的声响,压根看不到半点火光,连一丝烟雾都没有。她心里犯嘀咕,我们单元安安静静的,上下楼邻居也没动静,没人动火也没人违规用电,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烧焦味,难不成是自己嗅觉出了问题。
米米转身走到厨房,仔细检查燃气灶、热水器,开关全是关闭状态,没有丝毫异常,又去阳台看了看,晾晒的衣物完好无损,也没有灼烧痕迹。可那股焦糊味却越来越重,已经弥漫了整个屋子,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连眼睛都有些发涩。更让她心惊的是,视线里竟慢慢浮现出淡淡的白烟,起初只是角落隐约一团,转瞬之间,白烟越来越多,从客厅的墙角、卧室的门缝、书房的插座旁源源不断冒出来,越来越浓,渐渐模糊了屋内的视线,可奇怪的是,白烟只在屋里蔓延,窗外依旧清朗,看不到半点烟雾飘散出去。
她彻底慌了,拿起手机想给物业打电话询问,手指却抖得按不准号码,屋里的烟越来越浓,焦糊味呛得她呼吸困难,她快步走到门口,想开门去楼道里看看,是不是隔壁邻居家出事,烟雾飘到了自己家。可握住门把手的瞬间,她却发现门怎么也拧不开,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无论她怎么用力,门把手都纹丝不动,屋内的白烟已经浓得看不清对面的家具,呛人的焦糊味里,竟渐渐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诡异又恐怖。
米米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贴着门缝往外听,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脚步声,没有呼救声,连平日里邻居家的动静都消失了,整栋单元楼仿佛陷入了死寂,只有自己屋里的白烟在不断蔓延,焦糊味愈发刺鼻。她又跑到卧室窗边,推开窗户往下喊,想叫楼下路过的人帮忙,可无论她怎么大喊,楼下的行人都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自顾自走着,有人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却空洞茫然,像是压根看不到她,也看不到她窗边飘出的白烟。
这时,她突然想起前几天楼上独居的老奶奶去世了,老奶奶生前总爱在家缝补衣物,屋子里堆了很多旧布料,还私拉过电线,当时物业上门提醒过好几次,老奶奶都没在意。难不成是老奶奶家出事了,可老奶奶已经离世,房门紧锁,怎么会突然起火。米米壮着胆子,扶着墙往卧室走,想去找毛巾捂住口鼻,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手撑在地上时,摸到一团黏腻的东西,凑近一看,竟是一缕烧焦的布料,还有几根发黑的电线,那布料的花纹,正是前几天老奶奶身上穿的旧衣裳。
她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屋子里的白烟已经浓得化不开,她能清晰听到耳边传来滋滋的电流声,还有布料燃烧的噼啪声,可四处查看,却找不到任何起火点。更恐怖的是,她看到白烟中渐渐浮现出模糊的身影,佝偻着身子,手里拿着针线,正是已经离世的老奶奶,身影在白烟中忽明忽暗,嘴角似乎还挂着诡异的笑,滋滋的电流声里,竟夹杂着老奶奶含糊不清的低语:“线没接好,布还没缝完,好热啊……”
米米吓得魂飞魄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想逃却逃不出去,门拧不开,窗外的人看不见她,屋内的白烟和焦糊味越来越重,那道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一步步朝着她靠近。她终于明白,这场看不见的火,这场只在她屋里蔓延的烟,从来都不是普通的火灾,而是缠上她的诡异存在,整栋单元楼的死寂,路人的视而不见,都是这场恐怖诡异的一部分,她被困在满是焦糊味的房间里,无处可逃,只能任由恐惧和白烟,一点点将自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