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外地采访时,都是让我妈来家里给两个娃煮个中饭。但我妈每次都抱怨她的孙子孙女挑食厉害:“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难怪身上没二两肉,也不高。”说完,又似想起以前,盯着我笑:“真像你小时候,也是啥都喂不进,皮包骨头,黑瘦地像只病怏怏的小猴子,你奶奶还生怕你养不大。”
我也常害怕他们营养不良。常寻觅些好食材让他们补一补。有一次,托人从乡下挑了只别人养了3年的老母鸡,宰杀干净后放上人参、天麻、黑豆、红枣,用砂锅加山泉水,大火转慢火炖2个小时,锅盖一揭,肉香飘逸,筷子轻轻一撮,骨头和鸡肉分离的干干净净,满心欢喜端上桌,两个娃一筷子都没动,夹到他们碗里的大鸡腿最后进了我和妻子的肚里。那餐饭全程是我和妻子吃的热火朝天,大快朵颐,撑的肚皮鼓鼓。两个娃从冰箱里找出包榨菜,就着这碟榨菜,也吃得津津有味。只是不知,这老母鸡抓来,到底是想补谁?
炖的老母鸡都不爱吃,更别说羊肉火锅、剁椒鱼头、砂锅猪脚这些美味大菜了。
除了榨菜,他们还爱吃辣条,薯片,牛奶。牛奶是好东西,妻子是卖奶粉的。可妻子拿回来的一桶桶奶粉,用水泡开,他们都不爱喝。尽想着超市里盒装袋装的纯牛奶,没办法,只好花钱从超市里一箱箱搬回去,惹得妻子哀怨他们是两个费钱的崽。
娃挑食,妻子嫌是我煮的菜不合大家胃口。好学的我翻出榨菜辣条的包装袋一个字一个字的琢磨,希望能从中觅到他们爱吃这些食物的原因。但发现这些食品袋上标注的添加剂密密麻麻,多得有二十余种,我化学不好,只认得字,具体是什么东西,一概不知。
酱油,生抽,辣椒粉,味精……我自掌勺来,为了菜能色香味俱全,添置的调料并不少。我妈还专门为放调料这事屡屡批评我:煮菜只放盐,其他的吃了对身体不好。煮鱼可以放点味精。过了一会,仿佛想起什么,补充一句:煮鱼就放点味精,不要放鸡精。鸡精是味精的添加物,哪有那么多鸡杀来熬汤做鸡精啊。
妈妈是上世纪50年代人,幼年和青少年时碰到过三年饥荒,特殊年代,能吃饱就是幸福。
一代人比一代人富足了!到了娃他们这一代,物质上吃得比以往的皇帝都好。面对鸡鸭鱼肉虾等荤素搭配的一桌子菜,孩子们有了太多选择权,辣了不吃,咸了不吃,要精细,还要口味。身为厨子的我只得想尽办法保证孩子爱吃还有营养。
每次进菜市场,望着蔬菜摊花花绿绿上百种各式菜品,肉摊上条纹清晰颜色鲜艳的肉类,鱼摊上成群游动的鱼儿以及老板们的热情招呼,我心下茫然,真不知该买什么吃。
只好删繁就简!青椒炒牛肉,芹菜炒猪肉,水煮白菜,蒸鸡蛋这四个个菜在餐桌上轮流打转,偶尔煮个活水鱼,只是容易陷于焦虑的我们,总是担心娃吃饱了没,吃好了没,长高了没,体重增加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