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志涵是三十三班的学生,周四那天晚上我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
周四晚上是三十三班的晚自习,第一节时,教室里格外安静,大家都在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或读书摘抄,或做题。我坐在讲台上偶尔环视一下教室,查看有没有学生打瞌睡等违纪现象。当然,违纪的学生极少,高中生惜时如金,晚自习是舍不得浪费的。就在我又一次环视教室的时候,察觉有位同学在昂着头,不时用纸巾擦按左鼻孔。
那是坐在第二组倒数第二位的梅志涵,一个清秀的女孩,面色有些苍白,今晚似乎更是有些惨白,看表情有些难受的样子。根据常识,心里第一反应,可能是流鼻血了。我走过去询问,果然是。同桌说,昨天就开始流了。我忙安慰她,说可能天气干燥,人上火引起,流鼻血也是常见现象。我们当地有一种说法:有一类人是沙鼻子,沙鼻子流鼻血是常有的事。这点我小时候的确遇见过,这类人的鼻子稍碰一碰就会流血,甚至有时没有触碰,鼻子莫名其妙地出血,厉害的时候还很难止住。大家最惯常的做法就是把头仰起来,用棉花或纸团堵住鼻孔止血。
梅志涵也懂得这个常识,用纸巾压堵鼻孔。她请求联系家长,去医院。我把手机给了她,顺利接通。可能路途较远,家长久久未到。第一节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时,同学围拢来,有的递纸巾,有的安慰她。我没回办公室,待在教室里陪着她。忽然,她嘴巴一瘪,哭了,嘴里含糊地说:“好害怕!”是的,这样的情形,换作谁,都会担忧,怕别不是什么严重病。我赶紧安慰她,不哭不哭,不然眼泪流到鼻子里,会加重出血,流鼻血是常见现象,没什么怕的。她很听话,果然不哭了,鼻子也不怎么出血了。
家长还没有来到,她在教室里等待。过了几分钟,她不用再仰着头,鼻血止住了。她恢复正常坐姿,开始拿起笔写作业。后来他的爸爸带她去了医院。
原以为她会请个一天假,在家里休养的。谁知第二天我到了教室,看到她已经早早端坐在座位上了。恰巧这天的课前讲时评轮到她了。她没有请求延后,仍然走上讲台,只是脸色更加苍白,她流畅地讲完时评,同学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我在心里为她竖起大拇指,真是一个坚强的女孩,我在点评时号召大家向她学习。
在大家的印象里,这个班是年级层次最低的班级,或许许多人会认为,这个班的学生也是不堪一击的。在没有带她们的课以前,我多少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自从开始给她们上课以后,跟她们熟识起来,对她们有了更多的了解,真切地感受到,其实她们有很多优点,只不过成绩暂时落后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