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的童年时光基本都是围绕在安宁度过的,所以包括端午节。
我小时候的端午节是不放假的,但是有肉吃。所以盼望着过节有点嘎嘎①,估计是我们这年龄的才有的经历。说给现在的娃娃听,他们理解不了,以为是在编撰、是故事、还是离他们几个世纪的远古故事。
我的端午是记忆中的端午,跟粽子没有关系。倒是一定得早上采摘沾有露珠的蔊菜,沟边山间扯几把野草,仓蓬和陈艾是必须扎起来挂在门口习俗的端午。
父母去上班了,于是我的端午就是在家婆②用扯来的野草洗干净放进锅里熬上一大锅药水,温度合适了,开始逮小鸡一样的追着嫌味道难闻不愿洗澡的我,在两个哥哥的协助下,我会被强行摁在木盆里,在我的哭声反抗里,在两个哥哥幸灾乐祸的狞笑中,家婆边给我搓澡边叨唠今天百草都是药,洗了澡就百毒不侵的训斥里。
因为晚饭有嘎嘎,所以这天会忍住不费③,改善伙食的诱惑大过了跟伙伴游戏的魅力。于是我的端午就是在强忍玩耍欲望,装乖,在苦盼父母下班回家,在等待晚饭的记忆里。
父母下班回家吃过丰盛晚饭,家婆用白酒泡的雄黄,在我们兄弟三人的额头、耳朵、脖子上轻微涂抹,说是这样不被蛇咬。于是我的端午就是一家老小饭后游百病,从供销社走过十字口,经过鸭塘地……游到抵挡桥的记忆里。
儿时我的端午就是记忆中游百病妈妈牵着我的手的。
①嘎嘎:四川话肉的意思,函指腊肉、新鲜肉
②家婆:金川方言对母亲的母亲的尊称,同于外婆、姥姥。
③ 费:四川话指调皮,同于皮、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