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与写作结缘,不如说是我对写作的执念,这执念源于小婴儿时内心种下的种子——对母亲的崇拜: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伟大的人,我要为她写一部传记传奇,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因为她太能干了,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忍受一个男人像婴儿一样什么活不干,而嗜睡了几十年呢?!但随着我年岁的增加,我对“伟大”二字越来越怀疑,在怀疑中我的写作不断中断,我想要表达的信念不断受到挑战,不断重新开始,不断的打破,断断续续了好多年,始终不曾完成它。
用心理学的术语来说,它变成了一个未完成事件,不断的扰动着我的心。但完成的渴望,在内心身处不断的生长。我记得有一年,我其实是被提干了,但是一想到一接手又要做许多年,那一刻我跟着直觉走了——我要去青岛这个城市,冥冥之中我觉得在这个城市里能完成我的写作。细想起来,这种内心强大的失去理智的力量怎么如此强大,强大到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发现在人生最重要的选择上,我都是用的直觉:参加高考简直就是本能的撕扯,既不爱学习,又异想天开;结婚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在30岁那年遇到谁就跟谁结婚,然后喝了一顿大酒就把结婚证领了,然后满大街去租房子;辞职的时候,靠着一股强烈的把自己撕碎的冲动,置于死地而后生,想写出自己的纪念作品;而今我走向心理咨询的道路,亦是跟着直觉走进来。
辞职后的日子跟想象中的一样艰难,困难都是可以遇见的,但煎熬的体验是难以忍受的。我不爱学习——潜意识里习得的父亲的行为模式——尽管在意识层面我强烈的反对父亲,但潜意识层面我就是从父亲这里学习了这种行为模式,这个行为模式跟母亲是匹配的。父亲依然留在了他的原生家庭里,依然苟活在他的小村庄里,而我的身体已经走向一个更大的世界,显然这一套行为模式随着我走出那个工作了数十年的温室系统,不适应是必然的。从2018年辞职回到青岛,我换了好几个工作,一个比一个不如意,我开始问自己我到底这是怎么了。
思考了有几个月吧,我越发不愿意从事原先的职业,我想换一份行当,想要从0开始重新去学习,莫名的想要一种踏实感和安全感,不想继续好高骛远了。
时间走到了2019年9月份的一天,媳妇对我说,她认识一个老师介绍她去学心理学,说我既然不知道该去怎么选择,不如利用思考的时间去学习下心理学,说不定在这个过程中能修通自己,说不定就能给自己的打开一个世界一个新机会。她说自己不想从事心理咨询行业,她觉得我更适合。
如果说我母亲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贵人,她给了我生命和养育;而我媳妇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二个贵人,她给了我接纳、尊重和自由,她最大限度的允许我探索自己。从这个视角和体验而言,人生的命运并不是那么的必然——我在那样的家庭出生,却也没有去寻我母亲一样的媳妇,我无意识的选择了一个跟母亲完全不同的伴侣。好像是说,身体里面藏着一个未知的自己,不是认知层面轻易就能思考出来的。
2019年10月份就正式参加了李克富老师的咨询师学习班。每个周末一次,一共持续三个月时间。当时我是部门主管,单位上班是大小周,有时候会在周六开会,我就请假,但老板不批。这么一来二回的发信息,我表达了对老板的挑战——如果不批,我就辞职,现在想起来那种成长的动力多么强大,事后我才知道,没有几个人敢挑战过老板。后来,老板还是同意了我的请假,终于如愿以偿没有请一次假参与了整个学习的过程。
我越来越相信缘分的力量,缘分即命运。现实的发展脉络抽离成写作,即是故事。与李老师的相识暂且不表,单说认识李老师之后,形成的一个新习惯——坚持写作。
我从李老师那里学习了一个好习惯,就是坚持——我从李老师身上发现了坚持的价值——原来没有才华也可以,通过坚持也可以做到。这个体验打开了我全新的认知:我原来的认知模式就是要比聪明,我妹妹是全县前三名,我的同桌是级部前三名,我的母亲也是才华横溢的,我有一种被才华强奸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不聪明,总觉得自己智商不够,越是这样想的时候,就越发不爱学习,越发去发展自己的小聪明,想靠这个小聪明去征服这个世界。
每当我像母亲抱怨自己不聪明时,母亲还会填上一句“不幸中的万幸,你们还没有完全遗传你父亲”,母亲这句话无疑给我的未来判了死刑,最少也是无期。所以几十年下来,我从不坚持和努力,因为一旦坚持,意味着我对母亲的背叛。
但李老师提供的行为模式参照,我觉得实在太简单了——不就是坚持吗,才华咱不容易生出来,行为重复还不简单。所以当时组建简书写作营时,大家说先坚持90天,我一下子就给自己定了180天的目标,然后也轻松的完成。后来又改成365天,轻松完成。又改成1000天,也快轻松完成了。
后来我开始明白,我是从一个极端摇晃到另一个极端,但坚持是有功能性的,所以我成长了。这一点来说是要感谢李老师的榜样的力量。而且我也轻轻松松做到了坚持,坚持是可见的努力。
这时期的写作还是零散的,不知道写些什么,就是开始坚持了,每天日更的习惯在逐渐养成。至少我在接近童年的梦想——为我那磨难的童年加一个句号。没有句号的人生是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