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0-04

楹联的巅峰之作,竟成蒋家王朝覆亡的挽歌

1949年12月9日深夜,四川盆地的南北方向,隐约传来隆隆炮声,刘邓大军和贺龙部队从南到北直抵成都平原。月黑风高的成都“黄埔楼”前,几辆黑色的林肯轿车开着车灯,悄然滑进夜色之中,后面紧随几辆坐满卫兵的警卫车。在到望江楼的七公里路上,戒备森严。雾气笼罩下的望江楼,仿佛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水幕,虽无飘雪,却寒气逼人。车队在楼前停下,车上走下蒋介石父子二人,相互搀扶着,在幽暗中摸索前行。头顶没有星光,唯有手电筒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祟丽阁在望江楼的二层,他们踏入楼上,木地板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透出一股年久失修的腐败气味。蒋经国手电筒指向墙上,一副长联静静悬挂:

上联:几层楼独撑东面峰,统近水遥山,供张画谱。聚葱岭雪,散白河烟,烘丹景霞,染青衣雾。时而诗人吊古,时而猛士筹边。只可怜花蕊飘零,早埋了春闺宝镜,枇杷寂寞,空留着绿墅香坟。对此茫茫,百感交集。笑憨蝴蝶,总贪送醉梦乡中。试从绝顶高呼∶问问问,这半江月谁家之物?

下联:千年事屡换西川局,尽鸿篇巨制,装演英雄。跃岗上龙,殒坡前凤,卧关下虎,鸣井底蛙。忽然铁马金戈,忽然银笙玉笛,倒不若长歌短赋,抛撒些闲恨闲愁;曲槛回廊,消受得好风好雨。嗟予蹙蹙,四海无归。跳死猢狲,终落在乾坤套里。且向危梯俯首∶看看看,哪一块云是我的天?

蒋介石呆滞地拿着手电筒,照亮了墙上那一行行字迹,他仰面看联,低声吟诵,仿佛心口的伤疤反复撕裂的呻吟。在“大厦将倾”的紧要关头,他们站在“长联”之下,唯有通过诗篇来抚慰心灵的千疮百孔。蒋介石百感交集,他问蒋经国喜欢其中的哪一句?蒋经国尚不确定地回答道:“试从绝顶高呼:问问问,这半江月谁家之物?”然而,在这风雨飘摇的当下,又有谁能真正临高一呼,扭转乾坤?

蒋介石当天刚接到云南卢汉起义的消息,他已意识到,曾经试图在“西南”东山再起的梦想已然破灭。他感慨“终落在乾坤套里”,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看看看,这哪一块云是我的天?”危楼欲倒,谁能力挽?这样的无奈,不仅是他个人的哀呜,也吟叹出蒋家王朝覆亡的最后挽歌。

第二天一早,在胡宗南重兵护卫下,蒋氏父子登上飞机,在成都凤凰山机场的上空盘旋了一圈,带着无限的悲凉和落寞,永远的离开大陆,躲进大洋深处的孤岛终其余生。

这副对联是清代蜀中才子钟云舫所撰。长联之所以能引起蒋氏父子如此深刻的共鸣,正是因为中华楹联文化的独特魅力。

以最精炼的语言承载最丰富的情感;工整对仗中蕴含天地阴阳的哲学思维;跨越时代仍能引发相似处境者的深切共鸣。最后以三个“问问问”和三个“看看看”将悲怆推向高潮,堪称联中绝唱。

崇丽阁依旧矗立锦江岸边,这副“天下第一长联”,依然供人凭吊赏鉴。历史人物已成过往,但文化瑰宝永存。每一次品读,不仅是欣赏文学之美,更是与历史对话,感受那些在时代浪潮中个体的欢欣与凄怆。正如对联所问:“这半江月谁家之物?”——江山本不属于任何人,我们都是历史的过客,唯有文化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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