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腹痛,没有胃口。想起以前在南昌的各种吃食。彼时年轻,管它什么,一股脑往肚子里塞,却还是不到80斤的体重,哈哈。
早餐常去一楼小吃街吃辣子鸡烫粉。硬生生的粉条,浇上两勺地沟油泼的辣子鸡块,不辣,倒很呛人。鸡块多是剔除了肉的,俗称“鸡壳”,入碗就汪成一圈圈的红油,并没有多好吃。这是我一个人时下意识点的早餐。记得有次和晓翔一起去吃,她先点的三鲜,于是我也随她。三大勺木耳丝榨菜肉丝混合着蘑菇碎,油不多,木耳丝黑得可爱。咬起来脆生生,考验牙口。味道清淡可感。于是我就喜欢上了三鲜。可是每次一个人去时却还是习惯性地说出“辣子鸡”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
冬日周六的晚上,天暗暗的。我们常常懒得下楼去吃饭,于是挨着挨着,到八点多实在饿不住了,只好耸肩哈腰地互伴着去食堂。那时大部分的摊位都已在清理,锅碗瓢勺,响成一片,唯有水煮的那个摊位依然热闹。许多像我们一样的女生都在柜子前挑拣,然后拿一个黑红色的小号码圆片对坐在桌子前等待。那时已经饿得巴巴的,不时回头张望。一听到叫号,赶紧上前,加多多的白生生的蒜蓉。晓翔会点油条和红薯,我喜欢黄花菜和笋。两人经常互相吃一点对方的东西。有时还会喝一些汤,然后一起回去冒痘。
我们也自己煮东西吃。
大一的时候我们买的是30多块钱的下面架了个黑乎乎加热部件的锅。刚开始兴致勃勃,早上买了红薯去皮煮红薯粥喝,很有成就感。结果第二天早上再煮时就莫名其妙地坏了,气死我了。于是拿到超市去,居然加了20块钱换回一个像样的电饭锅,三角牌。从此那个电饭锅跟着我们,主要是我,搬了三个宿舍,两个学校,两个城市,三个住所,最终功成身退,这是后话。
最常煮的是面条,加青菜,加鸡蛋,加火腿肠,加榨菜丝,加海带丝,什么都加。也吃过白面,就加几颗盐。
煮过最奇怪的东西可能是桑葚粥了。
学校是新校区,没有完全建好。教学楼在中间,边上有大量荒地。因为开发之前是一片湿地,校园里还保有一些原始风貌。蒹葭苍苍,荒草漫漫,野鸡潜伏,白鹭常飞。有条小路边上长了一棵桑葚树,两棵桃树。没有人去管它们,长果的长果,长虫的长虫。
我是在下午上课前偶然发现的。当时穿了个白色小高跟,还有小短裙。看四周荒凉,没人,就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了。尝了几个,乌黑黑,紫亮亮,甜得可人。于是课也没上,一下午在树上优哉游哉,不知不觉竟摘了好几斤。
不知怎么百度来桑葚粥益气补血,得意扬扬要给晓翔煮最营养的桑葚粥。从傍晚五六点煮到晚上九点,一开锅盖,紫莹莹的一片。干吃着甜,煮化了那叫一个酸,加多少糖也没用。晓翔死活不肯吃。我默默地吃了两碗,然后把剩下的倒进厕所。在洗手间洗锅时,终于没忍住,被酸得掉下眼泪。
这都是年少时的事了。彼时常多愁善感,于食物上亦如此,甚至有为食物起纷争的时候。而今满桌佳肴,也只取一些些,再无当年的胃口。生活让我们天各一方,也只能对食而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