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氛囚徒》类型:心理悬疑/犯罪反转作者莎太
第一章 铁锈与紫罗兰
林深把鼻子凑到试香纸前,像往常那样深吸——什么也没有。
没有前调的柑橘,没有中调的玫瑰,更没有尾调的檀木。只有一片空洞,像被掏空的蜂房,连回声都没有。
三年前,“香氛”工作室的通风柜炸裂时,玻璃碎片割断了林深鼻腔里的气味筛板神经。从那天起,对于林深而言,世界只剩下颜色与声音,没有气味。而对气味的敏感,是每个香水调味师的灵魂。
在那次事故之后,林深依旧每天8点整走进调香工作室,穿白大褂,戴银边眼镜,用滴管、量筒与机械臂复制数据库里生成的“标准香”。工作室里的助手们私下称他为“无嗅的调香圣手”。
凌晨四点二十七分,林深猛地从床上坐起,喉咙里灌满一种尖锐而潮湿的铁锈味。紧随其后,林深的大脑里“闻”到了紫罗兰的粉质花香。两种气味拧成一股绳,勒住他的气管。
林深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干呕,却只吐出清水。林深抬头,镜子里的男人眼眶通红,额角青筋直爆——他分明什么也闻不到,却又分明“闻”到了。
那气味在大脑里生根,像一枚不肯融化的铁钉。
上午九点十七分,实验室楼下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
林深和同事们跑到窗口往下看:广告牌砸中了一名穿橙色制服的快递员,血浆迅速淌了一地,在柏油路上开成一朵巨大的、暗红的紫罗兰。
此刻,在林深的大脑里,铁锈味和紫罗兰的香味轰然炸裂,与梦里分毫不差。
他僵在原地,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第二次梦境发生在两日后。
林深在梦里“闻”到了强烈的焦糊塑料与电缆外皮味,混着同样阴魂不散的紫罗兰。林深凌晨惊醒,思前想后,他给110拨了匿名电话:“城西柳莺小区三栋,可能电线短路。”他自己也感到困惑,明明只闻到一股强烈的气味,怎么就能报出精准的事故发生地址?因为事发地离他们的工作室不远?!
半小时后,在城西柳莺小区三栋,消防车鸣笛而至。电工老周被从配电箱旁拖出来,手里还攥着绝缘胶布,胸口剧烈起伏——再晚三十秒,他将变成一团焦炭。
林深不自觉地奔向了现场。警戒线外,一片干枯的紫罗兰花瓣粘在老周的电工胶带上,花瓣边缘呈锯齿状,像被什么利器割过。林深认得那形状:实验田里的变种,他亲手培育,世界上只此一家。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没有伤口,却隐约渗出淡紫色汁液,仿佛花瓣正从他的皮肤里长出来。
第三次的梦境,腐木与霉苔味。
林深报警:“和平里18号,独居老人,地板塌陷。” 又是在林深工作室的附近。
当警察破门时,老人正扶着开裂的扶手,左脚已踏进空洞。
花瓣落在老人棉拖鞋边,像一枚微型判决书。
林深开始怀疑,自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签收某种诡异的回执。
第四次报警前,他多了个动作:把梦里出现的气味写在便签上,塞进信封,再套一层防水的透明袋。
第二章 警局终于找上门
“林先生,我们注意到您近期多次提供精准预警。”
年轻刑警姓陆,眼神像刚磨好的解剖刀。
“能解释一下,您如何提前得知这些意外?”
林深把早已编好的理由递过去:“我对城市气味分布做过建模,异常气味往往预示隐患。”
陆警官笑了笑,把三瓶未开封的香水推到桌面。
“三位幸存者都说从未购买过香水,但我们在她们家中发现了这个。玻璃瓶底,指纹清晰——林深右手食指螺纹。 瓶内检测出毒藤素,一种生长在你老家滇南山区的植物碱。”
林深听见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
毒藤素,他当然记得。
那是母亲用来治他“鼻炎”的土方,也是三年前实验室事故里,他私自提取的违禁品。
陆警官补充:“更巧的是,每瓶香水都含0.7%的紫罗兰浸膏,这是不是与你工作室的紫罗兰浸膏一致?”
林深想否认,却先一步想起梦里挥之不去的紫罗兰。
那味道像一条柔软的绞索,正慢慢收紧。
第三章 账本与裂缝
陆警官走后,林深把工作室的灯全部关掉,只留下通风橱底那一排幽幽的紫外灯。
电脑显示屏上,紫罗兰花瓣在冷光里显出骨骼般的纹路,像一张张被剥下来的微型人脸。
他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只黑皮笔记本——那是母亲三年前留下的调香日志,纸张已经开始脆得发硬。
可真正让他指节发白的,是日志里夹着的一张银行流水单。
2018 年 4 月 7 日,一笔 50 万的进账,备注栏写着:清洁者组织·毒藤素订金。
同一天,实验室的通风柜爆炸。
同一天,他的嗅觉被永远留在火场里。
林深把流水单摊在灯下,数字像一排细小的牙齿啃噬着他。
在那次事故后,他翻看过保险箱无数次,从未见过这张单子。但他却认得出右下角潦草的签名——Lin Shen,连笔锋的钩都与他的签字一模一样。
凌晨两点,林深驱车前往三公里外已被废弃的老旧实验室。
卷帘门上的封条在夜风里哗啦作响,像某种警告。
备用钥匙是母亲当年配的,铜齿边缘已被磨得发亮。
门一开,一股冷冻干燥剂的味道扑面而来——不是记忆里的焦糊,也不是梦里的铁锈,而是一种近乎死寂的空白。
他径直走到最里间的档案柜,抽出2018 年的设备报废清单。
清单背面,有人用红笔圈出一行小字:
“毒藤素原液 500ml,实验用途:嗅觉神经再生。
领用人:林深。
审批人:林晚吟,这是母亲的大名。”
圈字的红墨洇开,像一滩干透的血。
林深把清单攥成一团,掌心里却传来隐约的刺痛。
与此同时,一股铁锈混紫罗兰的气味再次从记忆深处冲上来,像有人把钉子拔出来,又换了根更粗的钉进去。
他踉跄着扶住实验台,指尖碰到一只被摔裂的量筒。
裂缝里卡着一片干枯的紫罗兰花瓣,边缘同样呈锯齿状,仿佛被无形的刀反复切割。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母亲最后一次给他上药时的动作——
“会有点疼,疼才能把坏神经烧掉。”
针尖上,淡紫色的毒藤素,一滴,两滴,落在鼻腔黏膜。
他痛得昏死过去,醒来时,世界安静得只剩心跳。
母亲抱着他,眼里不是泪,而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决绝。
“别怕,失去是为了得到更好的。”
那时他不懂,现在依旧不懂。
手机震动,一条推送新闻跳出屏幕:
【突发】网红主播“甜茶殿下”今晨坠楼身亡,疑似网络暴力导致抑郁自杀。
林深点开配图,女主播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紫罗兰手串。
评论区里,网友刷着一排蜡烛悼念,却没人注意到照片角落里,有一瓶倒下的香水瓶。瓶底刻着林深的指纹。
发布时间是03:07——三分钟前。
而他,此刻正站在空无一人的老旧实验室,手机信号格是空的。
林深呼吸一滞,转身冲向隔壁的监控室。
电脑的备用电源还能支撑十分钟,他调出昨夜走廊的录像。
02:11,画面里出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
那人左手的无名指缺了半截——那是他十八岁那年,一次意外交通事故留下的“感官祭礼”。
那人影打开毒藤素保险柜,取走三支棕色试剂。
镜头拉近,人影的脸在红外灯下清晰无比——
是林深自己。
却又不是。
那张脸的嘴角挂着陌生的、近乎温柔的微笑,像在安抚即将死去的昆虫。
屏幕右上角,时间缓缓跳动:
02:13:44
02:13:45
02:13:46
画面闪白,陷入雪花一闪一闪的噪点。
林深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雪花的噪点声重叠,像两枚齿轮互相咬合。
他突然意识到:
三年前,失去嗅觉的可能不是他,而是“他”。
而真正的他,一直被关在某个看不见的黑匣子里,隔着裂缝,嗅着别人的死亡。
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然后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第三章 右手背,左手心
1
林深醒来时,房间里全是碎玻璃。
七只香水瓶横躺在实验台与地板的交界处,像七具被剖开的微型尸体。空气里本该氤氲着前中后调的层次,可他的鼻腔依旧空空,只有一股细流从脸上趟过——他伸手一摸,那是他自己的血,从额角一道新裂口渗出,沿鼻梁滑到唇边。
监控屏幕还亮着。
监控器画面里,凌晨03:27,他——或者说“他”——正左手戴黑色医用手套,右手裸露,用滴管将淡紫色液体注入第七只瓶子。每灌满一支,便抬手在瓶底按一下指纹,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某种宗教仪式。
屏幕右上角的时间轴无情地推进:
03:29:12 第七个指纹按完。
03:29:13 “他抬头,冲镜头微笑。
03:29:14 画面静止,随后信号中断。
林深把进度条往回拖,定格在那张笑脸上。
嘴角微笑上扬的弧度很陌生,眼角却带着与他一模一样的疲惫,像两个极端被缝进同一张面皮。
2
此时,警笛声由远及近。陆警官一行几人破门而入。
林深仍跪在玻璃碴里,左手背朝上——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刺青,青灰色的“沈”字,像烙铁后的瘢痕。
那是母亲的姓。
他从小被随父姓“林”,母亲却坚持在自己孩子身上纹一个“沈”字——“沈”是母系家族最古老的调香世家,也是毒藤素最早的记录者。
十八岁那年,他曾偷偷去洗纹身,但洗完又长出,仿佛皮肤底下有另一双手在缝合。
如今,这字又出现了,边缘清晰得像昨夜才刻的。
而他的右手心,攥着一张被汗水浸软的纸条:
“你才是清洁者。”
字迹是左手的反向倾斜,像镜子里的自己写下。
3
警局讯问室灯光惨白。
陆警官把七份死亡简报排成一列,姓名、时间、死因——
03:30 网络暴力主播 坠楼
03:35 学术造假教授 实验爆炸
03:42 家暴丈夫 浴室滑倒
03:48 虐猫少女 车祸
03:55 行贿医生 青霉素过敏
04:01 恋童癖教练 器械勒颈
04:07 贩毒外卖员 坠河
每一起事故的现场,都留有干枯的紫罗兰花瓣,与瓶底指纹。
“七个人,七瓶香水,七片花瓣,七条人命。”
陆警官的声音压得极低,“而你,每一次都在监控死角里,留给我们一张笑脸。”
林深抬手,触碰额头的刚被刑警缠上的纱布,刺痛让他确信这不是梦。
“我要见催眠师。”
他说。
“我需要知道,03:29 以后,我到底做了什么。”
4
催眠室在警局问询室地下,温度比地面低三度。
催眠师是一位退休的法医精神科女医生,姓阮,声音像旧唱片的底噪。
“闭眼,数到七。”
林深闭眼。
“七”字刚落,黑暗里忽然亮起一束紫罗兰色的光。
他看见三年前的实验室。
通风柜爆炸,火光像一朵巨大的铁锈玫瑰。
母亲冲进来,用浸了毒藤素的纱布捂住他的口鼻。
“深呼吸,会疼,疼才能让你记住。”
疼痛像灼热的钉子,从鼻腔直插脑干。
下一秒,世界失去气味。
再下一秒,世界裂成两半——
林深一半站在火里,抱着母亲哭;
另一半站在火外,冷静地用笔记录:
【实验体:林深】
【副作用:人格分裂】
【副人格代号:清道夫】
【使命:清除罪恶】
火外的“他”抬头,朝火里的他伸出手。
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林深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
不是实验室,而是此刻的催眠室。
他睁开眼,阮医生手里的玻璃杯已坠地,水渍蜿蜒如静脉。
“你刚才是用左手在写字。”
阮医生把记录本转向他——
纸上是一行反向的、左撇子特有的倾斜:
“Mom is the key.”(妈妈是钥匙)
5
当晚,林深被允许保外就医,但必须有两名刑警陪伴。
车窗外,雨把城市刷成一片模糊的底片。
他盯着自己右手背上的“沈”字,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
导航提示:距离“沈家老宅”还有 3.2 公里。
那是母亲出生、也是毒藤素最初被提取的地方。
三年前,母亲在那座老宅里“自杀”——警方报告写:过量毒藤素,无挣扎痕迹。
尸体火化当天,他没掉一滴泪,只闻到一股根本不存在的紫罗兰腐烂味。
如今,那股味道又出现了,从左手背的刺青里渗出来,像一条引路的线。
“能改道吗?”
他对副驾驶的陆警官说,“我想去看看我母亲留下的东西。”
陆警官沉默两秒,按下对讲机:“目标请求改道沈家老宅,支援小组跟进。”
雨刷器划出扇形的透明,又迅速被雨幕填平。雨下得真大。
林深低头,捏在右手心的纸条已被汗水泡透,只剩一行隐约可辨:
“地下室,导管,循环。”
他握紧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软肉。
这一次,他不确定下车的是主人格,还是那个名叫林深的副人格“清道夫”。
第四章 香水的终局
1 紫罗兰邀请函
清晨05:50,警局值班室的传真机突然吐出一张薄纸。
纸面空白,只印着一片干枯的紫罗兰花瓣;背面是碳素笔写的一行字——
“今日 06:30,老宅,请警长独自赴约。林深。”
纸角写着精确的经纬度:母亲老宅的地下室。
仍守候在警局回味的警长把传真甩在桌面,抬头便看见监控里林深正被押出走廊。
笔迹和林深的签字全部吻合。
可林深半小时前才刚刚走出警局。
“他在跟我们玩捉迷藏。”
警长低声骂了一句,带队直奔老宅。
2 地下室·人质
林深从护送警车后排走下车,右手背的“沈”字刺青隐隐发烫,像一条火芯在皮下蜿蜒。
他知道自己没有约任何人,也知道那个副人格“清道夫”已经先一步抵达终点。
老宅的木门被雨水泡得发胀,一推就开。
幽暗的旋梯向下,潮气混着铁锈和紫罗兰的腐败甜味。
尽头是一扇半掩的铁门,门缝里透出冷白灯。
推门——
母亲被绑在一张医用躺椅上,瘦得几乎透明。
静脉里插着三根透明导管,淡紫色液体以每分钟30 滴的速度注入她的身体。
毒藤素。
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缓慢的“滴——滴——”,像退潮时的浮标。
母亲睁着眼,瞳孔却蒙着一层灰雾。
“你来了。”
声音从阴影里浮起,带着林深自己最熟悉的音色,却用陌生人的温柔。
此时,林深的副人格“清道夫”出现在导管末端,左手把流速阀开到最大,右手握着一支10ml 的香水雾化枪。香水雾化枪是调香师必备的手头工具,便于调香师辨别各种香水的空中留香。
枪体透明,内装深紫色液体——毒藤素与安眠药 1:1 的混合物。
枪座底部刻着林深的指纹,像一枚早已备好的墓志铭。
“接受使命,或者让她在三十秒内心脏停跳。”
“清道夫”林深一边抬腕,一边按下计时器。
红色数字闪烁:00:30。
3 意识决斗
正人格林深迈出一步,碎玻璃在鞋底发出脆响。
那是昨夜他亲手砸碎的七只香水瓶子的残渣,被清道夫一粒不剩地搬到这里,围成环形。
每片玻璃底都倒映出两张脸:副人格的一张脸惊惶,正人格的一张脸好像胜券在握。
正人格的林深在说:“你用毒藤素杀害了七条人命!你所谓的‘彻底清除罪恶’,不过是杀人的借口。”
林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清道夫”微笑,把枪管抵在母亲颈侧动脉。
“借口?三年前,你亲手把毒藤素灌进好友喉咙的时候,可没这么高尚。”
记忆像被掀开的井盖,恶臭翻涌——
好友出轨、背叛、把实验数据卖给对家。
那晚暴雨,他在实验室里扼住好友的脖子,毒藤素顺着喉管滴落。
铁锈混紫罗兰的气味第一次出现。
林深回味过了那张纸条上留下的模糊字迹“地下室、导管、循环”:原来,所谓“循环”的起点不是嗅觉失灵,而是杀人的罪恶流程的开始。
计时器跳到00:10。
林深抬眼,看见母亲灰雾般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光。
那光像一把刀,切开了他胸腔里最后一道锁链。
4 救赎·喷洒
正副人格合体的林深忽然笑了,笑声在地下室回荡,像碎玻璃互相撞击。
“好,我接受你的陈述。那又怎样?”
“清道夫”挑眉,松开计时器。
正人格林深却猛地夺过雾化枪,转身——
不是对准母亲,而是对准半空。
“噗—— ”
紫雾炸开,气味轰然坠落:铁锈、血、腐烂的紫罗兰。
与三年前第一桩杀人夜的空气一模一样。
“清道夫”的脸在雾中扭曲,像被水晕开的水墨。
“你疯了!一起死?”
“不,是让你先死。”
林深闭上眼。
毒藤素迅速穿透血脑屏障,他感到大脑像被冰水灌满。
意识分裂成无数碎片:
火场的玻璃、母亲的手、好友的瞳孔、七片花瓣、七条人命……
最后定格在母亲微弱的脉搏。
他踉跄着拔掉母亲的导管,用领带扎住她的手臂,按压心脏。
每一次按压,胸口都像被自己的肋骨反刺。
耳膜里,清道夫的声音渐渐远去:
“循环不会结束……你只是下一个……”
5 符号闭环
警长带队赶到时,地下室里躺着两具尸体。陆警官和他的助手却安然无恙。
母亲的心电监护仪也不再出现起伏。
林深则倒在玻璃环中央,嘴角带笑,指尖捏着最后一瓣干枯的紫罗兰。
法医提取两人的血液检测后,竟然未检出任何毒物。
雾化枪里的液体蒸发殆尽,成分未知。
从监控室取回的硬盘被人为烧熔,只留一句循环代码:
“IF sin>0 THEN clean ELSE loop”。
如果正玄大于0,则清理,否则循环。
6 尾声
三个月后,南方小镇。
“新生”香水铺低调开业。
橱窗里摆着唯一一款作品:透明瓶身,标签写着“Rebirth重生”。
前调是雨后铁锈,中调是紫罗兰,尾调却意外地干净——像雪落在刚冲洗过的柏油路上。
第一位顾客推门而入,戴紫罗兰胸针,眼角有浅浅的灰雾。
她指着一瓶香水轻声问:
“请问,这款香水能洗掉记忆吗?”
柜台后的男人抬起头,左手指腹缺了半截,右手背有一道新鲜的“沈”字刺青。
他微笑,声音温和得像午夜电台:
“不能洗掉,但能帮你选择记得哪一部分。”
风铃响动,紫罗兰胸针在灯下闪了一下。
像轮回,又像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