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天有亲戚打发姑娘，忙了一整天，回到家已是夜里十点。今天早晨陪二宝睡懒觉，一上午的时间倏忽已过。这回坐在案前写点随笔，三天的假期已过大半，2022年，又有了一个忙碌的开头。

  案头摆着几本书，是最近要读的，结果和我一起跨了年，有的只读了一半，比如吉田兼好的《徒然草》、清少纳言的《枕草子》、黄裳的《惊弦集》。我有个坏习惯，往往摊开几本书同时读，拿起哪一本是哪一本，这就造成了很多烂尾工程。最近和几位经常读书的朋友交流，发现他们也有这样的习惯，于是我又释然了。生活实忙，也实苦，我经常这样放过自己。有几本准备要读的书，还没有读，比如薄胡米尔•赫拉巴尔的《过于喧嚣的孤独》，李娟的《冬牧场》，余世存的《一篇读罢头飞雪》，以及易中天的《公民心事》。总是忙碌，但也总会有时间的，我也相信迟早会把它们读掉。

  在我昨天发布的年终总结里，忘记了一点，就是写作的量加大了，全年写了300篇文章，但阅读的量减少了。我的夜晚只有那么多，这就造成了此消彼长的状况。有朋友给我发出了忠告，说人到中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经常熬夜。我舅也发现我的毛病，也提醒我多休息。

  有些人熬了夜，第二天早晨可以补回来。这些人在经济上自由，在时间上也自由，觉能睡够。但教师属于上班狗，而且比正常的班要早，所以要早起，要经常看晚自习，所以得晚回家，周六正常上课，周末就只剩一天，一般用来集中采购下周的物品，因为你连出门的时间都没有。

  在这样的忙碌中，休息就显得十分重要，不然真的是拿命在搏。有人做过专门的统计，说教师的平均寿命远低于其他行业的从业人员。

  谁都辛苦，但教师的辛苦，在于心累。其实他们是无所谓上下班的，操的那一份心，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上班有，下班照样有。有的老师退休没几年，身体就垮了。

  基于这样的认识，也应该好好休息，并且要活出精气神，避免那些经常吃喝玩乐从而红光满面的人，端起一杯酒说，你们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你们是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而你抖抖索索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人家。

  但人要活出精气神，不能光靠睡觉，最好干点事出来。因为职业所限，好多事别人能做，教师不能做。

  但任何一条法律没有规定教师不准读书，不准写字，不许写文章。这样就可以钻钻法律的空子，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几年前，在整顿办公纪律的时候，听说外市有人突击检查了一所学校，发现有老师在办公室读小说，那老师被抓了现行，并被通报批评，说他在做与教学无关的事。

  这是非常荒唐的一件事情。我到觉得，老师们都读起书来，理工科的老师能读读文史方面的书，文史科的老师能读读艺术方面的书，倒是一件好事。其实何止是好事，应该是国家和民族的幸事，因为从长远来看，还真不能把孩子交给一群不学无术的人。

  教育的环境应该是会越来越好，这其中应该有一个指标，就是老师们有心情和时间大量读书，都成为博学的人，乐观的人，有生活情趣的人。有句话叫做言传身教，意思是既要口头传授，又要以身作则地去做，在言语行动上都能起模范作用。

  孩子们接触最多的就是老师，他们会听老师的话，但也会看老师怎么做。如果孩子们受老师影响，因此能喜欢读书，成为博学的、乐观的、充满阳光的、有探索的兴趣和能力且有生活情趣的人，则更是我们国家和民族的幸事。

  把话题扯远了。其实我是有一种卑微的担心，从而反复解释我的阅读和写作其实不是什么坏事。

  把话题扯回来，继续说时间的问题。许渊冲先生说，白天时间不够，可以从夜里偷几个小时。他大量的成果，都是从夜里偷来的。

  许老是今年六月份去世的，这个熬了一辈子夜的人，活了一百岁零两个月。这是个例，什么也说明不了，就像抽烟喝酒有害健康，有人连抽带喝一路整到九十九。

  但这里面也有值得探讨的地方方，就是像许渊冲先生一样，把时间花到最热爱的事业上面去，是一件有利于身心健康，甚至是延年益寿的事情。有一次和同事王永贤老师聊天，他说越是热爱一件事情，就越是珍惜时间，越是珍惜时间，就越活不够，越活不够，就越活得长。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玩意谁都说不清楚，所以，管它呢！

（二）

  今天二宝来我书房，案头有墨，架上有毛笔，手边有纸，就一番挥毫泼墨。其中有一张纸，画得非常抽象，我想点染几笔，使其大致上成为一幅画，结果却无从下笔。我就问他，你画的这是什么呀？他说是打电话的好朋友。说完就拿起来说，喂，你好啊，我是马东禹。

  原来他去妈妈办公室时，见过固定电话，他觉得自己画的那东西，像话筒。

  我觉得这情景有趣，就在这张所谓画上题了字：打电话的好朋友，马东禹两岁半作。这是他的第一幅画作了，打算收藏起来。

（三）

  今天是夜书房读书群最热闹的一天。胡大侠又拉进来一批文化界的大咖，好多书虫晒自己的书，成为晒书大会，看得人眼馋心痒痒。有人直接艾特了周立民先生，说今天坐着看人晒书，很过瘾，没有躺着读书。周立民先生答曰：“躺着，坐着，都是看书；横着，竖着，只要高兴。”

  周先生是复旦博士，巴金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巴金故居常务副馆长，他有一本书，叫《躺着读书》。

（四）

  有位夜书房的书友今天以十分卑微的口吻留了言：“各位大佬实在太厉害了，读书读不过，买书也买不过，每天默默翻聊天记录学习，为了占牢小板凳，勉强晒个2021年书账，防止久不发言被清退。”他晒出了书单，一年来买了110本书，好多都是一本几百元的豪华版真皮装帧，值得永久珍藏。另外他还读了30本书。

  下面是夜书房今天晒出的部分书籍。窃书不算偷，何况是照片，没法一起打招呼，先抱来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