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沾满血的手指死死抠住她那件水绿色旗袍侧腰的位置,指甲几乎要掐进柔韧的缎面里去。每一次吸气和艰难的挤话都牵扯出更多的鲜血和痛苦。
“……第……三块……青瓷……”最后几个字模糊得几乎难以分辨,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生命余烬的风。
沾满鲜血的手徒然坠落,重重摔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那双刚刚还死死锁住她的眼睛,瞳孔中的光如同风中残烛,在生命的尽头猛地燃尽最后一丝光华,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涣散、放大、变得空洞而黑暗。定格在那里的,是深深的、无法言说的遗憾和一种……释怀?胸膛那惊心动魄的起伏戛然而止。只剩鲜血还在无声地、安静地、从他胸口那黑洞洞的伤口汩汩涌出,将他身下那片破碎狼藉的地面染得更深、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