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却房无一间,地无一亩,鸟雀还有个窝呢!何况人户。虽然出口几年, 已经是家贫如洗,可是,人,总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爸爸在学校有宿舍,奶奶呢?
最后,奶奶在古老的二道巷租了一间小东房, 还是出头门,小就不说了,还冬不暖夏不凉 俗话说的好,有钱不住东南房。只有傍晚太阳才能照进来。家里才会有温暖的阳光。
但是,小东房却是哥哥姐姐童年美好的回忆。
出头门就是一进门就是灶台,然后是炕 没有堂屋 主屋之分。但是,一进门就能看到奶奶做的香喷喷的饭菜 ,一进门就能爬上暖烘烘的大炕 , 哥哥姐姐幸福童年的所在。
对于小东房,对于妈妈来说,却是痛苦的记忆。
妈妈常说,那个小东房,冷啊,只有半个锅啊,只有一床被啊,我出生以来没有见过那么穷的人家。
奶奶是穷,出口后坐下了穷根子!
爸爸因为穷, 吃不饱饭,自己个子又大,十八岁的爸爸又正是能吃的时候。在学校也总是吃不饱,凭饭票吃饭都年月 那些饭根本不够十八岁的大后生吃。
妈妈出生在富裕的农民家庭,姥爷在荒山开辟了大量的荒地,成为富裕的农民,那时候,是爸爸学生的妈妈常常是自己的饭票吃不了, 姥姥带的干粮还有很多剩余,妈妈作为爸爸的得意门生,就把自己的干粮给了爸爸,爸爸因此和妈妈吃出了爱情。
爸爸会乐器 妈妈会唱 在那个排样板戏频繁的年代,爸爸妈妈属于珠联璧合。爱情因此产生。
可是,姥爷不同意这门婚事 ,原因是爸爸太穷 但是,妈妈执拗的要嫁给爸爸, 姥爷答应考虑一下,见见爸爸。
说好周六见爸爸,可是,周六没到,姥爷就从山上掉小来摔死了。妈妈作为长女 也不得不提前结婚,让爸爸来担起一家人的重担。
结婚的时候,爸爸是和妈妈步走回去的,因为,奶奶没有钱雇一辆马车。
到了奶奶家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小东房更显得破败不堪 ,没有阳光的地方, 总是那么悲催。
小东房的煤油灯下,奶奶下了豆面 ,算是结婚的喜宴!
多了一个人, 就差一个碗,奶奶出去借了一个碗。
晚上 妈妈是新被子,爸爸还是旧被子 。小东房的炕上, 挤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 奶奶在二道巷又租了一间出头门 算是爸爸的新房,姐姐在此出生。
奶奶经历过磨难,贫穷,通达人情世故,遍尝人情冷暖,所以, 更善于和人交往,盖低的头一定要地, 该走的礼一定要走。在箱子里还成了有威望的人,尽管穷。
爸爸的工资不足以养两家人 ,爷爷出去挑“胡浪担”挣钱,也就是走街串巷的叫卖小东西,针头线脑之类的。常常是冬天挽起裤腿过河, 夏天顶着烈日爬山,寒来暑往 爷爷的腿有了顽疾 ,变成了拐子。
爸爸在二十七岁时, 得到一块宅基地,本来可以盖六间房子, 但是,财力不够,妈妈决定盖三间,可是,爸爸决定盖五间土窑,因为,爸爸记得奶奶的房子是为了爸爸读书卖掉的。
爸爸不能让奶奶一辈子住在小东房。
经济的拮据,借款压力的增加,自己盖房子的辛劳,爸爸妈妈心力交瘁,双双病倒 ,那一病, 就是一辈子。我们的日常起居就全靠奶奶了。
在五间西窑的大院子里 ,我的幼年记忆里,常常是药味弥漫在整个院子,我循着药味进家去吃药渣里的红枣,看见炕头躺着瘦小的妈妈, 后炕躺着高大的爸爸。家里黑黢黢的。好像阳光没有照进来过一般。
但是,我的幼年童年没有因此而觉得痛苦,因为,我们有奶奶的照顾。
奶奶家总是阳光洒进来,满炕的温暖,窗明几净的家里, 奶奶的饭香味四溢,就如奶奶的小东房里給哥哥姐姐的美好回忆一样 我的美好回忆也是奶奶的饭香和炕的温暖。
奶奶很擅长做饭,普普通通的素什锦,他都能做出香味扑鼻的饭菜,奶奶喜欢干净 他总把家打扫的干干净净 然后,她会站在地上,嘀嗒嘀嗒地数, 从上到下,再到自己的衣服鞋帽 确定都干净整齐了, 才会带着我出门。
所以, 奶奶代表着幸福。
奶奶也是个讲究的人,奶奶童年富裕家庭教育下的习惯, 使得奶奶哪怕在最艰苦的环境,也会保证生活质量和情调。
每天的饭菜都是一碟子这,一碟子那,好像有多丰盛似的。
她有:“三月不尝鲜 ,枉活一年”的口头语, 所以 ,即使贫穷,奶奶的生活质量一直不错。
奶奶有“唱戏了,比世了。”的感慨,她喜欢看戏,并且善于从戏里总结人生经验 并告诉她的子孙后代。
比如, 奶奶说:“ 软软不死人,一厉害就厉害死了。”让我们知道任何时候要懂得服软 不逞强。
比如, 奶奶说:“太阳都从门前过呢,可要让你吓呢,可要让你怕呢?。”我知道人来到世界就是一场经历。不惧风雨,坦然接受。看淡一切。
奶奶说:“新娶的媳妇婆惯了。”告诉我有些事行一开始就得立规矩。
奶奶说:“自己的袍子盖自己的脚面了。”我知道自己的面子需要自己去维护。
奶奶说:“借不到米还能丢了半升了?”我知道凡事都该试一试。
奶奶说:“跌倒打了 ,绊倒洒了。”让我明白人生需要顺其自然 跌倒了爬起来继续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奶奶还说……
奶奶说了好多,我听着奶奶说的看着奶奶满头大汗的照顾着我们兄妹四人,照顾着生病的爸爸妈妈,忍受着木纳的爷爷, 劝解着姑姑们的大小琐事,渐渐长大 ,奶奶却老了。
奶奶其实在我认识她的时候 ,已经是老人了,我出生的时候奶奶已经是快六十的人了 她已经是一个挽着髻的老人了,只是她不是小脚老人 总显得比同龄老人要小。
奶奶的大脸依然饱满,显得她以为年轻。
还有奶奶总是一个人撑着,她有病有痛从不言说。木纳的爷爷不会知冷知热 孩子们她舍不得人操心。她就走一步流一头汗的忙碌着,她只在嘴里说:“看我这身虚的。”
为了生存 奶奶在我二年级的时候 还看了一个孩子,在我四年级的时候 ,又看了一个孩子。我们都以为奶奶说世界上最强壮的人,奶奶说我们所有人的依靠。
每天中午,奶奶做好我们的饭, 才回家做自己的素食。
我们放学习惯的跑奶奶家 ,问奶奶有啥好吃的,奶奶会说奶奶的泔水也是香的。
是啊,奶奶的饭总是香的,我们吃着奶奶的饭长大的,那是童年的味道, 即使是素食。
我五年级的时候, 奶奶病了, 糖尿病 ,那个时候是无药可医的,奶奶躺了九个月走了 我没有时候过他一天, 走的时候,奶奶才六十九岁。
我常常悔恨,我已经十二岁了 为何不懂 不懂生死 ,不懂尽孝,不懂永别!
奶奶走了, 是春暖花开的三月。
爸爸在讣告上写,奶奶,谭女士 ,享年七十岁 ,寿终正寝……。
奶奶走的有点早 不满七十,爸爸心有不甘 在讣告上写上了七十岁。
人生七十古来稀啊!这样也就圆满了。
从此 我们失去了庇护 失去了人生导师 开始自己学着蹒跚前行。
的呢我到了五十岁的时候 明白了很多道理 尝遍了人情冷暖,回收岁月,看见奶奶站在来处, 默默无言!
作者:樊海霞,女,1972年11月生 ,汉族,山西省朔州市山阴县人,就职于农行山西省分行朔州市支行,中国金融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喜欢文学,爱好写作,2022年1月开始写作,在《金融文坛》,《山西日报》,《朔州日报》,《朔风》,《朔州晚报》,《雁北文苑,》,《怀仁文学》,《山阴人文》,《桑干河》,《洪涛山》,《金融作协》公众号发表过多篇文章,在中国作家网发表100多篇文章,番茄小说网签约作家,爱文者原创文学网签约作家,简书原创文学网签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