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出生于一个幸福的家庭。在一个寒冷的冬季傍晚,温暖降生,天气学家推测这是几十年来最冷的寒冬。父亲给这个小婴儿取名温暖,是希望她经历过冷冬后依然能心存温暖。
温暖的家五米见方,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是父亲,母亲负责他们的日常起居,一家人生活的平淡而美满。父亲是一名木匠,天刚朦朦亮的时候,父亲就拿起自己的工具箱去山上的森林伐木,直到傍晚才能回来。制作出精致的手工作品后,借邻居家的拖拉机运到市里去卖。这一来二去能挣下不少钱,除了日常开销,母亲为温暖存了一笔上学资金,是温暖明年上学的学费。
春去冬来,眼看就要到温暖上学的年龄了,温暖的心情异常激动,每天在日历本上画圆圈,数着日子盼望着自己能够上学。母亲早早就为她买了书包,缝制了新衣服,全家人都翘首以盼。那时的温暖不懂得什么知识、学问,只知道上学后会有很多小伙伴,她们能一起玩耍,孩子的天性就是玩闹,父母从来不会责怪她的任性,温暖就这样度过了一年又一年美好的时光。
好景不长,父亲在一次开车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刚刚拿到驾驶证,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自己的新车,可奈何自己对车还不太熟悉,贸然上路的他误把刹车当油门踩,与父亲的车撞了个满怀。年老的拖拉机没有更为安全的防护措施,父亲的伤很重,而肇事司机却弃车而逃。接到消息后,母亲急忙赶到学校接上了温暖,几经周折来到市里的医院,可是为时已晚,甚至没有看到父亲最后一面,父亲就被抬到了太平间,母亲失声痛哭,温暖愣住了,年幼的她还不懂什么是死亡。直到母亲告诉她,她可能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我不要,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温暖坐在地上打着滚,边哭边喊。
听到哭喊,周围的人都来看热闹,护士示意母亲,不要大声喧哗。母亲无奈拉着温暖便离开了医院。一路上她们都在哭,不同的是母亲的更为隐忍,而温暖更为宣泄。
此后的日子,温暖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拿着父亲留下的存款,把拖拉机的维修费还了,把温暖的学费交了,已经所剩无几,她们又断了唯一的收入来源,日子过的格外清贫。为了生存她接下了缝补衣服的工作,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挑灯认针、接线、缝纫。又一个冬日来临,母亲的咳疾又犯了,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好了又犯,犯了又好,看到温暖回来,母亲总是强忍着,或是去厕所咳,她知道如果让温暖听见一定会担心的,她不知道的是温暖一直都知道,她们就是这样互相担心着彼此。
三年后,此时的温暖已经10岁。母亲在高强度的工作和悲伤中一病不起,屋里屋外到处都是母亲咳嗽、喘息的声音,邻居害怕母亲害的是什么传染病,都想躲瘟神一样躲着她们母女俩。温暖再也没去上学,无论母亲如何劝说,她嘴上迎合着,却还是退了学,专心照顾母亲。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母亲笑说:“一点都不冷,你出生的时候,那年的冬天才叫冷呢!咳咳”。此时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了,可她们家没有多余的钱给母亲看病,温暖也尝试的借邻居家的,可他们都闭门不见,小小的她尝尽了这个世间的冷漠无情。
母亲还未看到今年的初雪便撒手人寰。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只留下温暖一个人,曾经的欢声笑语,幸福美满荡然无存。她没了依靠,没了希望。自此之后,温暖再也没有出过门,饿了就吃些残羹冷饭,渴了就喝水管里的水,以此过活。几日下来,温暖已消瘦一大半,圆嘟嘟的脸颊此时已凹陷了下去,没有生机。她躺在床上回忆着父母在旁的美好生活,突然窗户被风刮开,房间里的煤熄灭了,温暖被冻的瑟瑟发抖,可她已无力下床。
“妈妈——你骗人——好冷——”
这是温暖留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句话。外面依旧刮着风,不一会儿风里飘着雪花,今年的初雪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