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2.22
真是奇妙的过程。和两个月之前的我相比,现在的我是她所陌生的人。
想找一个明确的做法总是难尽人意。因为思维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泾渭分明了。选择本身就是一种无聊的自我确认,最近我却觉得一切决定其本身都没有任何附加值,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应该在此刻规划,应该让自己时时刻刻处在分叉口才对,什么吸引我,便走向哪条路。然而我却不敢如此,这意味着每个当下的时刻都要反省自问,每个时刻都变成了对上一刻我的一种质疑,太累了,我感到不堪重负。所以我就这样放任着自己,沉浮于各种情绪的暗流中。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对于不朽的渴望,对于一个放大到极致的自我的渴望,从来也没从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脑海中排除过。谁能逃脱呢?既逃脱渴求声名的束缚;又逃脱于在无聊的人生中上下翻飞的命运。要么追求意义,要么无意义,问题是所有人都只肯定自己的意义,排挤所有人的意义。我该怎样逃脱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挣扎?我并不追求幸福,幸福是死亡的别名,我刚刚从中逃脱出来不是吗?但我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从痛苦、怀疑,和自我折磨中挣脱。唉,走,跑,究竟要去哪里?谁能告诉我?我厌倦了这样仿佛置身于平原的感受,无论我的视线转向何处,景色都一样,无论我迈开哪条腿,似乎所走的路都没有不同?既然如此,我该如何生活呢?选择是无意义的,但又是自我存在必然的标记,我必须选择,因为我还作为一个个体活着。被抛到这个世上,成为一个孤零零的人,并非我所愿。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常常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终其一生我都不能得到满足,这个念头令人恐惧,让我不敢想象未来。为什么时间总是一种折磨,当下此刻总是我无法忽视的痛苦,我奋力从一个当下跃至另一个,然而这是无止境的抗争。几乎无法与时间握手言和,我甚至不知自己焦虑的究竟是什么?
15.12.24 我讨厌雾霾的天气
我,我,这个我要消失了。
为什么她不复存在了呢?为什么不管做什么,再也没有了底气,可怜的那点信心也不见了。拒绝期待,未来走到我此刻的生活中,为了在它还没降临之前就改变我,真的是这样。然而我却不能,因为这种对于未来的期待,而将自己置身于瞬息万变的环境中。
我不期待生活中的爱情,不再期待两个人相濡以沫的感觉。孤身一人给我更大的空间和想象力,虽然时常抑郁怀疑自己,但这样的空间是我所需要的。尽管对于一个心心相印之人的渴望仍然在我心里滋长,我却深深明白自己此刻所需要的并不是相伴和缠绵,而是灵魂彻底的清醒。或许此时的纠结与困惑对我来说并非极坏的事情,我并没有因此而死掉,也没有忧郁不是吗?就在这颗年轻的心中,激起更多的浪花吧,我不要方向,我不要盲目的朝向一个方向,就让命运的手随意将我抛向未知的地方吧。我实在厌倦了不停的安排自己的生活。
我心中涌起无限的悲哀。在这个世上,我百无一用。却渴求无限,渴望永恒。我为什么还能忍受这样的生活呢?我渴望平静,又不甘于平庸。该怎样度过漫长的一生啊。以前总感觉时间太少,如今只觉得,每一刻都被无边的寂静和空洞所填满,我只感到灵魂在发出来自它自己的回想。任何回应都是不可期待的。爱情早就成为了我的疑问,不管怎么样,我知道她的另一种形态,那就是完全无法琢磨,永远别指望我能明白她。
我该怎样好好度过我的明天,后天和今后的一生呢?我厌倦了这样的遥望,又来了,我一分一秒得做着时间的刽子手,从来都在残忍的折磨他,而他却注定是结束我生命的。为何不能相亲相爱?因为愚蠢和虚妄。永远逃不开的就是我的愚蠢和虚妄。那想象中的爱情,已经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呢?但永远和现实遥遥相对。
15.12.26
每一天,尽管需要挣扎,仍然是值得去过的。
傍晚
我只是觉得太疲惫了,这样的猜测,这样莫名其妙的去爱,我想我确实累了。是啊,这一个人的生活多么令人惬意并舒适,为什么要去打扰自己那正在生长的灵魂呢?我不愿将这一切说成是一种考验,一种对于我身上印记的浮现。我实在猜不到未来,猜不到每一个可能的细节,我只想蜷缩在自我当中,只看到自己的那种体验。否则,自我便消失了,便跟随着她所爱的对象,不断沉浮在对每个瞬间的想象当中,直至溺死。
别再往自己的心上添加重负了,谁的生活不是在备受煎熬?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那些渴望掩埋的过去。我需要一个充气的自我,带我远走高飞。爱情让我重心向下,不断下坠,甚至让我的视野中不再有他人。如此这般,我便失去了所有可能的幸福时刻。每一刻都是灾难,因为自我的残缺,残缺的那部分不愿意归来,像个迷途的孩子。带我去吧,要不就带我去一个无人所至的地方,在那里生活直至死亡;要么就留在这个地方挣扎,永远挣扎,并再也不提及痛苦。永远用愉悦的戏谑来描述生活,再也不纠缠在所谓的痛苦中。要飞就要上升至最高的地方,要么就在泥浆中舒适得打滚。你永远也不能想象,下坠本身就是令人晕眩但又心醉神迷的过程。如果我们生来跛足,为何还要前行呢?
一切都在嘲笑我。我想呼喊,想发怒,想歇斯底里,但我只能疲惫的静坐着。那些光怪陆离的生活,五光十色的景象,全都让我厌倦。我不想走入其中,或许是因为我此刻孤身一人。但令我难受的并非这孤独,而是这孤独中所包含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