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趁着闲暇之际,我回了趟东莞。我妈给我做起了她拿手的香菇肉包子,只见她在盆子里倒入一包馒头粉和搭配好的酵母粉以及称好分量的白糖,再倒入一袋纯牛奶,然后用手把白色细腻的面粉和其他材料按压和在一起,期间还零散加了点水……我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投入地和着面团,就像以前我总喜欢在一旁看着她做饭一样。
不一会儿,絮状的面粉在手力的作用下揉成了一团圆溜溜的光滑的面团,她把面团收紧放在“锡盘”上,铺上一块沾了水的棉布,等待着面团的发酵。
期间,她又拿出了刀把带点肥的廋肉、浸泡好的香菇和“头菜”切碎,在廋肉碎里加入了生粉、蚝油、酱油、花生油等。配料弄好后,她娴熟地拿起了锅铲,先用热油把葱头蒜末爆香,接着放入廋肉碎炒致表面微微变色,才放入香菇和“头菜”一起爆炒,仿佛早有一套设定好的流程在心中,每一个步奏都有条不紊。
一个多小时后,我妈掀开了那层棉布,面团白白净净肥肥胖胖的映入眼帘,看起来比原来大了一圈,轻轻按压,软糯糯的。这不禁让我脑补了面团发酵时在酵母的作用下,把淀粉转化成糖产生的二氧化碳把面团中的麦谷蛋白和麦胶蛋白“编织”的面筋网一点点撑开的过程,有种“化物为神奇”的感觉。
我们俩把面团分成若干个小面团,松软后擀成一张张圆形面皮,包上馅料,一只手掌托住皮底,另一只手的几根手指灵活地扯着面皮的四周,一个褶皱一个褶皱把包子“缝”了起来。在不远处的锅里,水蒸气正撞击着锅盖发出“砰砰”声响,我妈神速地掀开锅盖把一盘包子放入其中。我和我妈若有其事地讨论着包子要蒸多久出炉才最松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吃是我和我妈最能聊到一起的话题,虽然只是平凡的日常,但这一幕总能让我感到心安。
除了做包子,她还会晒腊味、晒菜干、酿果酒、爬豆酱、做手工濑粉、香芋糕等带点莞式味道的食物。她可能连发酵的基本原理都无法知晓,但做起这些食物来却是无师自通。她们那一代人大多都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在生活上却比我们懂得都多,这大概就是我们所说的生活经验,是在时光的长河里一辈又一辈人传承下来的经验,这些东西不是我读几本书就能追得上的,更多的是实践和经验的积累和沉淀。
不得不说,我妈在我这个年纪就已经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而我显然要比她活得舒适自在,所以我的身上总会带点理想主义,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又会无意识地把我妈作为生命中的坐标,洗手做汤羹为一家人何曾不是一种幸福。在油烟缭绕的厨房里,在平凡的日子里,最抚慰人心的莫过于生活中的那么一点烟火气。
总有某些时候,我们会特别想念某种食物的味道,它就像是牵引着风筝的一根线,让你不管飞得多远,总能让你找到回去的路。下一次,待秋风起时,我们一起做腊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