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轻尘夫人!轻尘夫人!”
“莫轻尘!莫轻尘!莫轻尘!”
“快来人呐!”
“快叫大夫!”
揽月苑里顿一片混乱,闻声赶过来的下人们手忙脚乱地将莫轻尘抬回了她自己住的小院,大夫也匆忙赶了来。
春兰一看情况不对,在众人忙着照看轻尘时,偷偷回屋向徐妍妍禀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原来,并没有劳累过度,也没有身体不适,徐妍妍早已起床吃罢早饭,此刻正安安稳稳地烤着炉火,品着煎好的香茶,她只是看那二人不爽,急切地想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而已。那二人,一个整天挺着个大肚子,诉说着赵子豪曾经的情谊;另一个则是赵子豪曾经的“原配夫人”,对自己这个“现原配夫人”来说,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啊!
徐妍妍听罢,不仅没有表现出惊慌,反倒很开心地笑了!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那颗碍眼的球给拿掉了!真是天助我也!怪只怪你命中无子,自求多福去吧!“去打听打听,大少爷有什么动静速来报我!”
春兰心里是害怕的,她看到了那些血,流个不停的血,她本以为小姐只是和那二人开个玩笑,小小地捉弄她们一下而已,没想到会闯出这么大的祸来!轻尘夫人肚子里可是一条小生命啊,万一……那可如何是 好?而此刻,自家小姐那满不在乎的神情,让她觉得心寒。
轻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大夫正探身检查着她的情况,苗儿站在一旁皱着眉,焦急地等待着,几个小丫环远远地站着等着吩咐。小姐,你可千万要挺住啊!婉夫人,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小姐度过这个难关,一定要保佑她啊!苗儿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却被大夫的喊叫声吓得一激灵。“夫人小产了,快去准备毛巾、热水,还有剪刀,快!”
苗儿心里咯登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孩子终究是命苦啊!心里感叹着,嘴上却麻利地将任务分派给几个候着的小丫头,自己也在一旁做着准备。
热水一盆一盆的端进屋去,鲜红的血水一盆一盆的从屋里端出来,那场面真是触目惊心。赵子豪跌跌撞撞的跑进院里,入目的正是这样一个场面。扑鼻而来的是血的腥味,眼中看到的是一片片殷红,这是流了多少血啊?这是要把身上的血流尽吗?血水还是不停地往外端,每次经过赵子豪身旁,他都腿软得站不住。他想冲进屋去,想看看那个可怜的人,可此时的他已没有半点力气,郑勇的搀扶对他来说就是牵制。他痛苦的闭上了眼晴,两行热泪顺着他高仰起的脸往下流,落在地上,和地上厚厚的冰融为一体,最终变成冰。
张佑兰和桃儿也等在一旁,张佑兰被吓住了,她从未见人留过那么多的血,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有怎样的命运,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她苍白着脸,两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眼里只有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丫头们,赵子豪进了院子她没有看到,赵子豪痛苦的喊叫声她也没有听到。
终于,热水不再往里送,血水也没有再端出来,赵子豪带着期望看向屋门口,半晌,苗儿端着个托盘走了出来,径直来到赵子豪面前。“大少爷,这是小小少爷,你——看他一眼吧。”眼泪模糊了双眼,苗儿已看不清赵子豪的表情,她只是按心中所想,说出了这句话。
赵子豪的视线从苗儿一张一合的嘴上,缓缓地移到她手中的托盘上,托盘上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一片红色中,隐约有一团白色的物体,仔细分辨能看出小小的人形,这就是我那可怜的孩子吗?他就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来这人世间走一遭吗?轻尘看到他了吗?如果这孩子能平安长大,轻尘一定会很疼爱他吧?可惜……
“郑勇,去准备棺木,好好安葬小少爷!”赵子豪沉声下令,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可怜的孩子,深吸了口气,大步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