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文/一笑东方

序

      我是一个缺点多于优点的人，这些年，我想自己是幸运的，幼年被父母宠着，读书时被老师同学宠着，教书时被学生宠着，成家后被爱人宠着。这个“宠”换一个词那就是关爱。

      这个寒假，我很克制，少发动态，多放空自己。你安静了，世界也安静，你关注动态而不轻易发动态，世界也少有动态。不论怎样的热闹你不去凑，就不会成为看客。并非不关心时事，而是凭着一颗淡然的心去看待时事。热血仍在，但是要选择对的地方抛洒。不像昔日，你抛洒了热血，反不如鼠辈的狗血；你付出了心血，反让竖子榨干。这是为什么捏？因为你脸不够厚心不够黑，你做不出非人的事。然而你不得不承认他们活得很好！但是我的学生和文友一旦发现我很少动态时就要来关爱我了，我想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问：为什么动态越来越少了？

答：我给你讲个故事，金庸先生在写完《鹿鼎记》之后就此封笔，一共就写了十四部武侠，按说他再写下去仍有人看，但是他认为那是在重复自己。我虽非绝世高手，但也怕重复自己。再者，朋友圈是干嘛用的呢，每个人晒得多是生活的一个点，或饮食或购物或工作或游玩，我想这就是生活，每个人晒得是自己眼中的世界，而我想让自己的世界纯一些，我想多一些文字，少一些图片。但是，你知道如果文字不称心，干脆不发。于是越来越少，又不喜凑热闹，追新闻，赶热点。为文之道，终归是寂寞的。

问：还看春晚吗？

答：看啊。春晚在李某人心中那曾经可是艺术的神圣殿堂，在网络不够发达的往昔，春晚可是承载着中国人一年的笑料和流行语的载体。

      可惜网络异军突起，春晚的地位仍在，但是实质已不再。今年的春晚，很多节目不好笑，而且在制作笑点。所谓什么流相声的某某和某某某说了一段不好笑的改编相声。过气就是过气，别在那儿凭着自己的厚颜出来丢人。什么流相声的时代已然过去，如今的相声是在传统的基础上的重建，注入了属于老百姓的血液，和江湖的气韵，不是你处于庙堂之高的什么协所能理解的，你争不回来的。相声说得好不好跟你是什么身份不成正比，同样其他文艺也是一样，包括任何协，任何会。因为评价艺术的最终标准是受众，不是专家们。

      还有一个舞蹈《只此青绿》，原画《千里江山图》，骨子里是一股青春气息。可是这个舞蹈满屏的脂粉气，江山变美人，到底令谁折腰，可笑啊！同样是表达古画之神美，而后面的《忆江南》就不一样。文人有文人样，朗诵唱调自然，没有泥古，不像有些人用所谓“吟诵”来糊弄众生。吟诵在我听来极不自然，而且做作，很多人学了个半分熟就来阿世，而且自认为优秀，把语文教学整得妖里妖气。朗诵已然有很长的时间，也已被接受，没必要去食古不化，硬要吟诵，反而弄巧成拙，《忆江南》让我有如遇知音之感。

问：老同学，你一直在民办学校，能谈谈民办教育吗？

答：是的，我一直在民办学校教书。不过，民办教育面临着考验。但是大浪淘沙，正常的学校只要抓好教学，就能以不变应万变。就能在转型期生存下来。但是有一类学校令人哭笑不得。副课当道，让主课旁落。中层之上，中饱私囊，中层以下，如履薄冰。（正如古代的王朝一样，不论是外戚专权，还是太后垂帘，抑或太监误国，最终都不会长久。）因为教育不是自欺欺人，不是崇洋媚外，不是取悦他人。教育是传道授业解惑的根本，师者应该干师者的事。还有教育可以有前瞻性，但是前瞻，不是说你要不接地气，活在云端，整天笙歌处处。素质教育不等于不要成绩，相反对成绩要求更加高效，任何一种模式不是急于求成，不是为了向别人展览，否则，若干年后只会是画皮一张，悦人耳目，但是不能打动人心。减是为了高质量，而非偷工减料，旁门左道。若不幡然醒悟，只能沦为笑柄。既然公民同招，那么就在相同生源的情况下，老老实实教书，正视自我，直面不足，再接再厉，完善教育。正直是为人之本，也是教育之本。

问：读你的文章，感觉十年前和十年后没有多大变化。

答：我懂您的意思，十年之间没有什么进步。感谢您的真言，其实我想什么是文章，不是作家写的才是文章，不是为了写作而写的才是文章，文章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那就是把我手写我心，如果不违本心而写，就是我要的文章。至于技巧，在我看来终是末道。因为大巧若拙，大象无形。在这方面，尤其是随笔方面，我一直喜欢的作家有史铁生和刘亮程两位先生，因为这两位作家立足自己的生活，不论是那片园子还是黄沙梁都能见出开阔。技巧在这两位面前又算什么呢？当然，在此，我李某人并非瞧不起技巧，只不过我想说的是写文章的时候不要把关注点放在技巧上，而是关注自家的内容。苏轼说自己的文章如一眼清泉不择地而出，然后流向原野，该止处则止。

问：听说那个被拐女子生了八孩的事件出自你们县？

答：是的，没什么避讳的，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大千世界，总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黑暗就此滋生。这样的事情，就算不发生我们县，也会发生在其他县，发生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拐卖人口，是一种令人愤怒的行为，对于被拐骗的人和家庭是一个悲剧，悲剧的产生因为贫穷，因为无知，贫穷自然落后，无知自然可怕。于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是有些团队以此造假却着实荒谬，书上写的都不如人间荒诞。我也算是个写故事的人，但是在这样的故事面前常常觉得自己词穷，我不能为也。我曾经说过，我生活的那片土地，思想是落后的，人们是保守的，小农意识一直根深蒂固，我也一样，我从来是连着自己的局限来看这个世界的，不足就是不足，批评世界向来不置身事外，没什么好隐晦，就因为这样我才能感同身受。才不至于装什么清高。实不相瞒，我有些亲戚就是当年被拐来的人口，后来虽然相处甚好，但是这不能为那些拐卖人口的人开脱。这样的恶事，希望它消失。但是我们还是要和贫穷落后作斗争，不仅是经济，还有思想。但是文化这东西是被很多人所厌倦的，他们宁愿花更多的时间去玩，去娱乐，而不愿看书。不去努力形成自己的独立意识，仍然把娱乐明星作为青少年的导向，把网红作为生活，那么我们文明之路仍然任重道远。

问：老师，您就是一个小老师，却整天的忧国忧民的，有什么用呢？

答：是的，这个世界多我一个和少我一个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是一个人读了些书，见了一些世面，心中有中国读书人骨子里的修齐治平，他不能放下思考，虽然这些思考，于人于己没什么用。但是，你要知道，无用而有大用。我这些理念必然会润及我的生活和教学，这就是文人骨子里的担当。还记得那个诗圣杜甫吗？他一辈子，我给你们讲过很多遍，穷困潦倒，身无分文，即连自家的茅草屋都被村童抢走，但是即便那样，他仍然想的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就是中国文人骨子里的担当，虽然我是小老师一个，经济不独立，文化上也是独善其身，但是这些骨子里的东西如果丢了，那我读那么多书又有何用？即便我的文章，读到的人少之又少，但是这是一种态度，我不想在风花雪月的故事里浪费太多的笔墨，孔丘说，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守常先生说，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人不能在太多的无关痛痒的文字里荒废光阴，不然失了自家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