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文责自负。 文/有殷天乙汤孙师虎父
公孙敖(孟穆伯)的出走事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和申公巫臣与夏姬私奔事件类似,都是为了追求女色而放弃既有的权力、封地和爵位。但背后恐怕是暗流涌动的鲁国政坛一些不公开的冲突和矛盾。
我们可以整理一下孟氏连续四代家主在这一阶段的活动情况:
总体来说,公孙敖并非如同申公巫臣那般一走了之,并且投靠敌国与母国竞争。而是不断谋求返回鲁国,并且希望重新担任家主。鲁国贵族为了防止其重新掌控孟氏,先是迅速立其长子仲孙榖;当仲孙榖去世之后又立比较年长的次子仲孙难。公孙敖也并非一直呆在莒国,当其得知长子病重去世后,积极奔走于齐国等处而求“复”,希望通过外力运作自己回国并且重新担任卿,并且一度得到了允许,可惜途中不幸在齐国病逝。
公孙敖的出走造成了孟氏长期在鲁国诸卿的地位下降,其两个儿子都没能成为卿,甚至受到了鲁文公的借机敲打:
……文公欲弛孟文子之宅……对曰:“夫位,政之建也;署,位之表也;车服,表之章也;宅,章之次也;禄,次之食也。君议五者以建政,为不易之故也。今有司来命易臣之署与其车服,而曰:‘将易而次,为宽利也。’夫署,所以朝夕虔君命也。臣立先臣之署,服其车服,为利故而易其次,是辱君命也,不敢闻命。若罪也,则请纳禄与车服而违署,唯里人所命次。”公弗取。臧文仲闻之曰:“孟孙善守矣,其可以盖穆伯而守其后于鲁乎!” ……(鲁语.文公欲弛孟文子之宅)
鲁文公此举当然不是单纯为了扩建宫室,因为孟文伯答对中提到了“易臣之属与车服”,就是说借此机会将孟氏赶出主要公族的行列。此时孟氏当然已经没有什么卿位和职守可以用来辩护,因此只得摊牌,反问鲁侯孟氏是否有罪;如果有罪就请议罪,按照周礼来办理。鲁侯也承认孟氏罪不及此,只得作罢。连执政的臧文仲也评价说“孟孙善守”,有守就有攻,说明这起事件确实是有预谋的挑衅。
在公孙敖、孟文伯、孟惠叔陆续黯然离世数年之后的大约鲁宣公五年(前604),孟文伯之子仲孙蔑(孟献子)才得以随着公弟叔肸登位大司寇而接任大行人,终于又列为诸卿之末,此时距公孙敖第一次出走莒国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之久。而孟献子被压在大行人的位置上又先后两次被叔孙侨如和公孙婴齐越过而没能登位,一直连续干了十七年。直到前文的提到的成公二年之切入点那年(前589),才终于因为阳桥之役负责与楚国谈判而获得了一些功绩:
……冬,楚师……侵我,师于蜀。使臧孙往,辞曰:“楚远而久,固将退矣。无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阳桥,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斫、执针、织纴,皆百人,公衡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左传.成公二年)
也就是说,如果跟楚国谈拢,将得到一些“名”,臧孙将这个机会让给了专长外交的孟献子;而后者也确实抓住了这个机会,与楚国行成,从此也保证了自己未来在卿位的登升上一路坦途。终于在两年后(前587),仲孙蔑得以越过叔孙侨如和公孙婴齐,在臧宣叔去世后接任司马,此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