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历劫指南(九十)冷于冰探寻奇书下落

且说当日冷于冰将连城璧等带回玉屋洞后,自己驾云去了江西阁皂山凌云峰,只见山间古木参天,满山幽谷都是花草树木,格外的幽静。再仔细审视凌云峰,如同一根翠竹,直立朝天,自上而下,无一点破绽。

冷于冰想:那修文院的天狐说《天罡总枢》一书在此峰内,被鄱阳湖一鲲鱼精盗走,我看此峰如刀削斧劈,并无一点缝隙,这书从何处入,又从何处出呢?

又想到:毕竟他们法力大似我,能铁石内开通门户,存储东西,这鲲鱼精能在无可搜寻中盗取,其法力广大,不可小觑。他既然已经把书偷走了,我在此流连又有何益?不如到鄱阳湖去看看动静,再做打算。

想罢,立即腾云去了鄱阳湖地界。

鄱阳湖波涛浩渺、广大无边,哪里还有个鱼精的影子?冷于冰又不能下水里去寻找,于是就在湖边用符咒召唤喝道:“司湖诸神速至。”少顷,狂风四起,水波裂开,水雾中许多神祇鞠躬听命。

冷于冰说:“诸神司职水府,定熟悉水怪等踪迹,此湖可有一鲲鱼精没有?”

诸神道:“某等奉命在各分汛地镇守,凡水族内的妖怪伤害生灵者,无不一一驱逐,替天行道。其先是有一老鲲鱼,身形巨大,在此湖内出入数百年,从未见其伤害过物命。某等见他顺时修养,不久以后定能化蛟龙。自二百年前至今,只见此鱼游行过两三次,近年来实不知在何方停留。希望法师能去别处江湖内查察。”

冷于冰听了,踌躇了半晌,让河神们回去后,自己也离开了。

冷于冰到饶州找了个破庙停歇,唤出超尘、逐电,让他们四处访查。

过了几天,二鬼回复:“水族之内,非人可比,小鬼无从查起。”

冷于冰又设一法,在庙门口张贴斩妖除魔的告示,吸引了饶州人民来报信,老百姓们闻风而来,不过是求几张驱鬼保平安的符咒,倒是惹得官府来盘问长短。

冷于冰想:这也不是个法子,岂有水怪在陆地上停留的道理?但天狐曾说过,老鲲鱼带着众妖,在饶州一带作怪,倒是我没有细察之过。

于是他决定在饶州附近的府县到处查访。

有一天,他在飞升在鞋山顶,看山形水势,并没有往来的舟船,猛地见西边,起了一股黑气,直冲西南,细看似乎有妖物在内作祟。冷于冰觉得怪异,便驾云朝黑气追去。只见那黑气从半空落下去,顷刻化为散丝,被风吹尽。冷于冰落下云头,在一个山顶上四下观望,毫无踪迹。他下山询问了居民,才知此地时庐山地界,山岔中男男女女各拿着祭物,三三五五的朝这座山来。

冷于冰上前询问因由,都说是去五虎沟天堑岭子孙娘娘那里进香还愿去,冷于冰问道:“离此地有多远?”

众人道:“没多远,只用从这山谷西北,转两个山弯就到了。那边热闹得很,你这道人若是会算命,也不愁去那里赚不到钱。”

冷于冰想:这妖气也不知道会在那里积聚,我何不跟他们走走,或许人多的地方,能找到些消息。

于是他跟随去进香的男女,走了半晌,已经到了天堑岭。放眼一望,只见对面山坡上,有一处庙宇,规模阔大,又见山腰上下有十几处棚子,大小不等,有的卖酒肉,有的卖香烛纸马,还有掷骰玩牌的。山门内外,还有写杂货摊子,卖妇女的东西。又见那些男男女女有的头顶香盘,一步一拜;有的口衔环带,身披鞍鞯,学着驴马趴着磕头;还有的胳膊上用针钩穿进肉里,挂着大盘香,跪着还愿;还有的年轻妇人,借着烧香的名义,打扮的粉白黛绿、翠袖红裙的,被那些浮浪弟子跟着骚扰;甚至有的挤在一起,有掐手的,有脱鞋的,有趁机搂抱的,有偷拔簪环的,各种丑态,不一而足。还有些男女眉目传情,或私相笑语,暗定交期,一些男子图谋财色,一个个跟着妇人回家,设法认亲认友,倒是将这祈福的善地,变成了奸淫盗邪之地。

冷于冰走进庙里,见许多男女在正殿上拥挤着跪拜,两廊下摆着猪羊,中间陈设着各种祭品,内外悬灯结彩,殿内挂着碧霞元君的宝幡,三位娘娘面前摆设着鸡鸭鱼肉、米面果品等祭品。两旁塑着些抱子送生的泥像。供案前,站着几个诵经的和尚。

冷于冰大概看了看,正要到后面的庙宇里,陡然间挂起一阵怪风,顿时砖瓦乱飞,隔扇门楼,东摇西晃,殿内的人群乱成一团,乱喊乱跑起来。小孩的哭声、妇女的呼救声不绝于耳。冷于冰见风势甚陡,刮得对面的人都看不见,于是运功细看,发现庙内外摆放的祭品都不见了,慌忙腾空,急忙用手将风尾抓住,在鼻孔上嗅了嗅,有些腥气,便想到:这就是了,不如趁机打探他们的下落。

冷于冰放眼四下一看,见到前面看到的黑气,从风内透出,往西边飞去。冷于冰驾云追上去,追了百十余里,见南边来了一片乌云,内有两个妇女:一个穿着青龙钻云对襟氅,黑色百花裙,头盘凤髻,腰系丝绦,丝绦上挂着一口宝剑,柳眉杏眼,玉面樱唇,另一个是侍女打扮。

冷于冰想:真仙哪有驾乌云的道理?此必定是妖精无疑。

于是切断云路问道:“仙卿何人?”

那青衣妇人见冷于冰骨骼秀雅,道气充盈,急忙停住,笑着说:“我九江夫人是也,上仙何人?”

冷于冰说:“吾衡山炼气士,别号不华。仙卿说自己是九江夫人,是上帝敕封的吗?”

夫人笑道:“非上帝敕封,乃同道推举。”

冷于冰说:“今天欲往何处去?”

夫人说:“因鄱阳圣母邀请,奉命赴宴。”

冷于冰问道:“鄱阳圣母是何人?”

夫人说:“圣母修道五千多年,法力通天彻地,为我辈鼻祖,近来又得了《天罡总枢》一书,越发神通广大。道兄若有空,可同我一起去见,便可大受裨益。”

冷于冰大喜,总算找到此书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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