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点北面的沙山是我们的乐园,那里留下了我们童年的欢声笑语和忘不了的记忆……
沙山以它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寒冷的西北风。东南朝阳的一面比较温暖。雪后天晴,我们各自从家里拿了打场时用来推粮食的推板,把积雪推开,露出了一片沙滩,作为我们游嬉的场地。
午后的沙滩上热闹非凡,居民点上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是一个不小的群体。由于没有太多的家庭作业,不用去铲猪草,不用去放羊放牛,吃饱了就是开开心心的玩。
是的,除了玩,又能干点啥呢?其实又能玩点啥花样呢?
喜欢安静的孩子独自在沙上画画;写字;还有画了方格图案用木棍代替狼和小人,玩狼吃娃娃。大多数孩子都喜热闹,男女混合玩老鹰捉小鸡,男孩子盘起腿单腿跳玩斗鸡,撕来扯去摔跤的,原始,朴素的游戏玩的忘乎所以。
老鹰捉小鸡参与人数最多,也最热闹。由于康锁娃长得壮实,大多数时候都当“老鹰”,大生娃个头大,腿长胳膊长是“老母鸡”的角色。康锁娃伸开双臂做老鹰飞翔盘旋状,忽左忽右,声东击西瞅准机会捉小鸡。大生娃张开双臂紧盯着“老鹰”,时刻警惕防止被偷袭。后面十几二十个“小鸡们”随着老母鸡的动作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移动。
“老鹰”灵巧的躲过“母鸡”的防线,朝“小鸡”扑将过去,“小鸡们”快速往“母鸡”后面藏,后一个拽着前一个的衣服,看到快要被“老鹰”捉住了,“小鸡们”发出一阵阵惊呼。有速度稍慢者就会被捉住,有时慌乱之间绊倒一个,别人防备不及压在了上面,其他人也有意无意的叠压上去。他踩着你的手了,你压着他的头了,有笑的,有骂的,有哭的,乱作一团。有时候后面的拽得太紧,撕破了前一个的衣服,后一个踩破了前一个的鞋子,闹得脸红脖子粗,也有为这些事引起两家大人之间矛盾的。
要说玩起来最刺激的就数从沙山顶上滑沙了。用木板做成的滑板,人坐在滑板上面从山顶上滑下来,速度快得直叫人两耳生风,头晕目眩,胆小者闭上眼睛吓得哇哇直叫。胆大者口里喊着“冲啊,杀啊!”,手上比划着模仿驰骋疆场的将军。如果不坐滑板从山顶滑,容易陷进雪里,故而速度极慢。这种玩法是小丫头的专利,男娃娃对这玩法不屑一顾。
总有几个特别调皮捣蛋的,他们别出心裁的玩其他人不敢玩的花样,其中的代表人物还是春生,苏玉宝,康锁娃几个。后来的刚娃,腊福娃是后起之秀。他们两个人躺下,相互搂抱在一起,从最高处滚下去,也许是转懵了,好一会都没法站起来,有时候摇摇晃晃站起来又一个跟头栽倒了。他们还能双手抱着头,曲卷成一团从上面滚,就像一个雪球一样。这些英雄壮举赢得了不少喝彩,也让他们在孩子群里掌握了话语权。因此,在玩抓特务和打仗的游戏时,他们都是担任指挥官。
长武在学校写字也写得好,经常受老师的表扬。他在沙滩上写字,有时候尿憋急了,就到雪地里去撒,用温热的尿在没有踩踏过的雪地上写。也许是天道酬勤的缘故,他的书法成就非凡,举办了几次书法展,都得到了一致好评。
打雪仗在北方孩子来说不是啥稀罕的事。但是有几个“小坏蛋”玩出了“特色”,并因此惹上麻烦。
学校旁边的农田里白茫茫的雪,一脚踩下去没到半小腿深了,也不知是谁领头跑过去的,一个个玩得兴奋不已。打雪仗不用人为划分,自然是各个生产队的自成一派。一个个雪球扔向对方阵营,一把雪塞到对方的衣领里,或者对方压倒在雪地里起不来,这样就算胜利了。
不知是谁把四队的李大兴头朝下按到雪里面,李大兴恼羞成怒,报仇心切。把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包裹在雪球里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苏玉宝的额头,鲜血顿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同学们吓得四散开来。老师把苏玉宝领到大队保健站,赤脚医生清洗了伤口,还缝了几针。为此,学校给李大兴给了严重警告处分。
苏玉宝的额头到现在还遗留着缝针的疤痕,有趣的是他们到头来还作了儿女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