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拉开窗帘,看到眼前一幕,雾气蒙蒙,漂浮在江面,仙气飘飘的,拍下来和家人朋友分享。这样的雾很多年没见过了。然后去跑步,雾开始扩散扩大,露水打湿了额头上的几根头发,太阳出来,温暖和煦。
学习累了最好的休息是切换到闲书中,越看越想看还不累。昨晚九点看苏东坡,一股作气看完它,十二点十几分钟睡觉,留着尾巴吊着胃口太难受了,我也想和他在心里告别了。
买来初期只看了上册部分,下册没看。和书、作者没有连接的时候,看不进去。这一次看进去,有点感伤和叹息,虽然也没有什么意义。文章最后一冰老师的儿子写的一段,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我看这本书总是能感觉到眼泪,有人在内心哭泣。一冰老师的儿子说,他父亲也是在四十二三岁陷入冤狱,在监狱里一边看苏东坡的五本书,一边不可收拾的开写新传,以这样的方式来宽慰自己,又以这样的方式去度过那艰难的不见光明的监狱生活,再以这样的方式去疗愈伤痕累累的心,即便如此仍要保有一颗对现世接纳的心。
一冰老师的这本书完全是他本人的哭泣的心的呈现。东坡先生若泉下有知,他会说,感谢你把我生平如此立体的呈现给后人,那些遭遇是如实的,但那些遭遇背后内心的波动、转化,最后的成全成就,是属于个人的独一无二的。无论你们如何通过文字、诗、画、书法等等去解读,那都不是真实的我。
一冰老师记录里写到,东坡先生临终前,连续拉肚子,身体虚弱,政党怕他东山再起,联合起来罗织罪名,一定要他死,各种折腾和踩踏,他想活也活不了,这半路上被大赦而所得的一条命终究,还是因政治的迫害遭遇身心重创,闭上眼睛,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东坡先生大自在了。
临终弥留之际,已经不能言语,耳朵也失聪,但肉身越向下的时候,自性现主导。身边的人和他对话,有问有答,那个答的已经不是苏东坡。最后一句问你生前所学佛法有用否?他答:不着。
一冰先生对苏东坡修行的理解是,他认为苏东坡学习佛法是为了让自己在荒凉环境里,在被迫害的境遇里,能够得以安慰,是一种精神安慰。
东坡先生对自己要离开是有预知的。他早早和弟弟交代自己事后的安排,该见的人该说的话该了结的世间因缘,在离开之前一一化解了结。还有什么可留恋呢?又有什么能留恋呢?一场自己不情愿又不得不把它演完的梦,内心早已期盼着,速速醒来,快快解脱。梦里受尽折磨,醒来空空如也。
东坡先生走前也在心里面忏悔过自己,也看清了这一路的因缘脉络是如何发展演变的。如果有来世,东坡先生大概打定主意做个厨子,做个农夫,或是做个书法艺人,不要盛名,不要显赫身份,不要出人头地,尤其不要参政。如此,平平常常,和光同尘。后人也再也不认识谁是苏东坡。和你我一样,尘埃落定。
祝福东坡先生,祝福一冰老师,放过自己,融于天地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