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个未来小舅子叫刚子,这名字挺硬朗,但他的性格却是文弱的。出门在外打工会来事,沙楞的是最受欢迎的,毕竟大多行业都不喜欢养闲人。可刚子这两样都不占,所以他的打工之路注定和落魄如影随形。
初来乍到,自然要照顾周到,所以一有时间我就陪着他去找工作。初出茅庐的小子也不知道自己干啥,刚开始就无头的苍蝇一样,怎么敢挑食,只要有招聘的就马不停蹄的前去碰碰运气。而去远望的韩国料理应聘紧张的话都不会说,可见他当时有多青涩。
还好有一家清真餐厅让他试用三天,这是一份刷盘子刷碗的后厨活计,不到三天就回来了,干活太慢了,达不到老板的要求。后来托人给他找了一份网吧拖地的活,干一天就放弃了。也许是农村娃见得世面太少了,导致他在这里很不适应,同时这个快节奏大城市也没法等待他的成长。四处的碰壁让他自信心严重受损。
后来看到他这个性不适合给人打工,于是为了给他寻一条能有所发展的出路,就把他送到天言学计算机打字,学成能当一个打字员,学习了三个月就毕业了,但还是不好找工作,俗话说得好:虱子多了就不怕咬了。
他也不在纠结能否找到工作,那就一直找下去,终于在满园香自助餐厅落地生根。恰好经理是他的同乡,他虽然有些慢,但干的挺认真,有时刚子干的慢一些,经理就抢过来替他干点。的确这位老乡还是照顾他的。
就这样我对刚子的帮助很多,他看在眼里,放在心上,自然在给父母打电话的期间没少为我说好话,所以才有主动邀请我上门拜访的机会。
得到邀请是我有些意外,走的太急,都没来得及换套衣服,只从老孙那借了一个挎包,这位老兄后来去北京发展了,而且就在北京扎根了。我又从公寓值班室大娘那借了200元钱,以共不时之需。大家伙都知道我此行的目的,都大力支持。
就这样我这辈子第一次去面对女朋友的家人。到了萌县,这个小县城有些落后,街道不仅狭窄,又有许多牛马车时时经过,那牛马的粪便隆起的小丘,你说这是乡镇也不为过。
来到车站附近的小卖部,买些烟酒,但灵儿说他们家没有人会抽烟喝酒,于是就买些水果,恰巧碰到了灵儿的亲二舅,二舅是个退伍军人,说话干净利落,军人的风骨依然俊朗。我听到灵儿小声说我是他的对象,问二舅咋样?二舅小声回答不错。
我看在眼里,赶紧也买些水果递给二舅,初次见面,相互握握手,邀请二舅去灵儿家,二舅说在县里还有事要办,改日再去,就这样我们就和二舅分开了。于是在车站等待回乡下的车,好家伙这车次根本没有一个准确的发车时间。上车的人就像挤牙膏一样,一晃两个点都过去了,司机还在说马上走了。这个马上在这里就是没准。
好不容易被大伙催促走,这车又在县里慢悠悠的兜圈子。我到反而有了多观察这个县城的机会,新建的楼房几乎看不到,都是老旧楼房居多。但这座县城人员攒动不失热闹。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络绎不绝。
终于车装满员了,司机喜色内敛的换了一下档,车速加快速度开始出城,去灵儿家的路有些像丘陵地带,一会上个长坡一会又下个大下坡 又是一个小时左右才到目的地,这是一个坡子下稍平坦的地界建起的乡镇,我们在十字街下车,又步行向东走100多米再向北走到最后一趟街,紧靠边的东起第一家就是灵儿家,是草做的屋顶我还是第一次见,觉得挺新奇,灵儿父母这时也在往过道上张望,看到我们回来就马上迎上前来。
一起进屋,我把买的水果都放在柜上,屋里的家具也就是农村那个几件老样式,西墙有一排镜子两大两小左右对称放置,镜子下就是装衣服和杂物的板柜。北向有一铺大火炕,和我家相差无几。
回到家灵儿很高兴,她的父母也挺朴实无华。可能是知道灵儿带对象回来,家族里的亲属都过来看看,毕竟没有得到家里的认可,灵儿也没给我介绍都是哪一位,也只能稍微尴尬的向来的亲属和邻居打声招呼,仅此而已。
这些人到屋也不待多久,第一天相安无事。父母也表示挺好的,被认可我也挺高兴。
可晚饭后灵儿的父亲去她的爷爷家去了一趟,回来后就有些脸色不好,但也没说啥。
第二天我们俩和我的未来老丈人一起去县里给灵儿办理报道手续,老丈人偷偷的告诉灵儿爷爷叔叔都不同意,日后灵儿可能有机会分配工作,而我是无业,虽然现在收入尚且可观,但不知道以后啥样。风险太大了。
办完事,灵儿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虽有些抵触但也理解他父母的想法,这是人之常情,谁家的孩子不想找个条件好些的。
我正色道,灵儿你怎么想,她说:能帮带回来见父母就已经想好了,我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那既然你父母有了这些想法估计你也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在这等你可能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那我就回去了。
老丈人看到我这是要回去也客气的让在待几天,我知道他心里恨不得我马上走,就客套一番,刚要走,又碰上灵儿的五叔来这吃饭,五叔是个残疾人,在县里开了个钟表修理店。
五叔很精明,说话滴水不漏,他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语重心长的说,我俩不合适,我现在的状况会当误灵儿,希望我现实一点放手吧!我看了看这位身残志坚的五叔,不仅不慢问,五叔你十年前和现在比你是不是想不到你会有这样的发展潜力,五叔点头承认,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我也可以,我肯定的说用六七年的时间可以在庆市全款买一栋楼房,五叔有些吃惊但又没有反驳。
简单的吃过饭,当然这饭怎能吃好。我即刻启程返回庆市。回来以后大家都沉默了,没有人来问我。但都清楚大概率失败了。
我们虽有几次通话,有时都被灵儿的母亲强制挂断。虽然灵儿也撒泼打滚抗争,但父母算是铁定心思阻断这场交往。
我也顿感失望,于是又开始把课塞满,一天天的不闲着,省的乱心思。当然,我的小舅子也被父母一顿收拾,说他谎报军情。说他被我收买了,才使事情弄成这样子。
一场无情的硝烟开始弥漫在我和灵儿之间,让人看不清楚未来是何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