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柳春花回到小站。
我和柳春花在做午饭时,柳春花无意间说道:“大胡子这个人,平时很懒散,有时回不回家吃饭也不事先说一声。有时我和李洁没煮他的饭,他回来吃,有时我们煮了他的饭菜,他又不回来吃。还有,他睡觉从不关卧室门,有时我们夜里起来上卫生间,他裸着个大肚子睡。”我捡着菜,任柳春花闲聊。听柳春花连说几个有时,一个念想徒然升起。记得刚进厂时,姐夫邓立钱说过,大胡子自从离婚后就很少回家,有时几乎半年不回一次家,怎么现在变成经常回家。我升起一股醋意,但没有表现出来,隐隐藏在心中。
“前几天晚上,有一个人来找大胡子,我们说大胡子没在,那个人说,既然来了,没关系,他改天再来找大胡子。他坐了一会儿,说请我们两个到外面吃烧烤。”
“吃烧烤!你就不怕他把你们俩给烤了,还吃烧烤呢,别干了,回家带孩子。”
我醋劲上来,柳春花暗暗得意地笑。
我嘟哝着嘴,一脸不快。柳春花看出我的醋劲,说话时,用眼瞟着我傻笑。
“你放心,那种男人我看了就心烦。我再干一个月,不好干我就回家带儿子。我们苦钱的目的也是为了儿子,要是儿子有个不是,我们苦钱还有什么意义,你说给是(是不是)老倌?”
柳春花一脸的娇态,一腔的柔语。
又是下一个周末,柳春花和老宋媳妇都没回家,说是加班。
我到岳父家,晚上与老宋两人躺在床上闲聊。
老宋开场便笑嘻嘻地说:“这两个小婆娘,今天不回来,估计是去找玩处去了。”
我听出老宋话里有话,便问:“你放心李洁到外面做活吗?”
老宋凝神仰望着屋顶,片刻后反问我:“你呢?你家小春,人又长得水灵,嘿嘿!……”
老宋的笑声听着有些苍凉无味。我莫名郁闷起来,轻笑着言不由衷地说:“漂亮的女人是为有钱的男人做准备的,而有钱的女人是为有男人味的男人做准备的,你人品不错,但没男人味,折中一下,我看,你可以找个富足的富婆。”
“呵呵!……”老宋依然笑得力不从心。
“我家李洁叫她不要去,她偏要去,我也没办法。人家说,不去可以,拿钱来。”
“我家小春没像这样说,她说整天呆在家里不好玩。”
“唉!什么相夫教子,女人的半边天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了”我自怨自艾地说着。老宋岔开话题,一脸凝云随即开朗起来。
“嘿嘿!……,你大姐的生意是越来越火了,客人来得多,我干起来越有劲。听说你姐夫要做木材生意,就跟陈经理做。”
“他们厂要木材干什么?”
“他们厂的仪器包装箱要用大量的木材。”
我和老宋两人一问一答。
几天以后,邓立钱真的搞起了木材生意。这样一来,厨子老宋的工作更加重了。早上,老宋骑着自己的太子摩托车带着柳莹花到镇上的菜市买菜。白天,老宋忙碌着炒菜和招呼客人。由于邓立钱所做的木材生意没经当地林业部门的批准和认可,所以只能走非正常渠道,所有木材只能在晚上悄悄运输。
连续几日,老宋与邓立钱整日在乡下各个农家买木材,到晚上又将买好的木材悄悄地从各农户家中用肩扛集拢到一处,然后再装上汽车运到柳莹花家里卸下来。
老宋白天是个好厨子,夜晚是个好劳力。有几次,老宋还发动他的家人帮着邓立钱扛运木材。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宋在柳莹花的家里威望骤然升温,老宋在柳莹花家里的发言有了一定的参与权。
又一个周末,柳春花和李洁一起回到柳莹花家。柳莹花大摆宴席,像是在招待久违的亲人。毕竟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一个是老宋的妻子。
吃过晚饭,我和柳春花带着儿子在公路上溜达。公路两旁的麦子被疾驰而来的汽车击起一层层麦浪。
老宋家两口子和柳莹花家两口子意犹未尽,说等将来双方的孩子长大,要将老宋家的女孩嫁给柳莹花家。两个小娃儿不知大人们所讲,自顾自玩耍。
“你觉得大姐真会和老宋打亲家吗?”柳春花问。
我答:“不知道,将来的事,谁说得清。”
“你和老宋好玩吗?”
“我和老宋从小玩到大,怎么不好玩?老宋人比较勤恳,特别在大姐家这段时间,我觉得他过得比较开心。”
“你还说呢,”柳春花对我的话并不认同。柳春花觉得老宋所表现出的勤恳是老宋别有用心。
“你还记得我们几次回来,妈妈和大姐都说要杀鸡吃,老宋硬是不杀,还冠冕堂皇地说,自己家人随便吃点。”
“还真聪明。”我朗笑着说。
“什么意思?”柳春花不解。
“他是想博得你大姐更大程度的信任。你想,我和老宋是什么关系,可谓称得兄道得弟。你大姐说杀,老宋硬说不杀,人情你大姐做,实惠你大姐收,而骂名老宋来背,也够为难他了。”
“他还以为他聪明,我妈早就鬼火了。”
“我是说你大姐聪明。”
“我大姐不是这种人,”柳春花不服气地辩解道。
“我妈告诉他,我们回来时,让他多弄几个菜。他倒好,我们回来大姐家时,他糊弄,我们走后,他又大鱼大肉的弄得吃不完。”柳春花正言力辩。
柳春花不认同我说老宋的好,对于老宋,柳春花虽谈不上恶意,但也没好感。
我和柳春花回到岳母家时,老宋和柳莹花正亲家长亲家短地叫开。邓立钱平常不擅饮酒,也破例与老宋饮上两杯。老宋显然比平时多饮了两杯,喝得有些飘飘然。吃归吃,玩归玩,该干的活还得干。柳莹花的脸蛋像插在花瓶里的桃花,形似神离地笑眯着眼说:“亲家!今晚又要劳你辛苦一趟了。你看,这两三个月,你亲家老邓做木料生意。你白天要干好本职工作,夜晚又要你跟着操劳,而你从没讲过半句怨言。要是换了别人,不但干不好,肯定还要让我给他加工资。”老宋只顾打哈哈——“别客气,听着怪不舒服,好像是在赶我走一样。”
“哪里话!这样的好厨子我上哪儿找,多亏我妹婿把你引荐给我。”
柳莹花讲话时,两排小牙就像古筝的弦柱一样,而那巧舌就是拨弦的手——那双拨弦的手,时而像清波流丽,时而像幽径豁然。
“呵呵!……,亲家母!……的事,我不敢不帮,只是到时发富了,不要忘记我们就是,嘿嘿!……”老宋笑得有些憨厚直道。
“别逗笑,赶紧去帮你亲家抬木头。今晚还要上两车货。等你们将货拉回来,下了,我再为你们摆酒……”柳莹花的笑容忽明忽暗,笑容却一直挂在她那装满琼浆似的‘酒窝’里,‘酒窝’里的酒总能让人想入非非。
汽车缓慢行驶在漆黑的山路上,颠簸摇晃的汽车就像巨人手中的灯笼,灯笼里的人各有盘算。最叫苦不迭的要算我。“哎!两大汽车木料,要上要下,就这么四五个人。要不是做了个小,当了人家的妹婿,我情愿自己多出钱请几个人帮我抬。”
老宋不负众望,一人身先士卒爬上汽车,与一名小工负责卸料。我和另外两名小工把卸下的木头抬回柳莹花家院子里。
子夜,四处静悄悄的,柳莹花家的一楼和院子还亮着几盏灯。
老宋和小工把木头一根根从汽车上卸下,柳莹花不时会出现在汽车旁和院子里,有时,她也会走上楼房过道,跟老宋嬉笑几句。
“老宋辛苦了,今晚弄脏的衣服,明天我帮你洗。”
“呵呵!……,老板娘!你看这根木头又粗又长。”老宋笑得淫亵混杂。
“骚老宋!”柳莹花嬉笑着说。
“呵呵!”老宋开怀笑开。
“木头就要买又粗又长的,你问问你老倌老邓,呵呵!……,又弯又小的谁喜欢。”
“你不要骚。”柳莹花又笑骂了一句。
“嘿嘿!……”
柳莹花的话瞬间被老宋的笑声压了过去。
柳春花不在家的日子里,周末闲暇时,我就回到柳春花的娘家。晚上闲下时,与老宋对饮几盅,然后红嘴白牙的乱吹乱侃一通。这天下了班,我又到岳母家。正值没有客人吃饭,老宋难得忙里偷闲,又是几天没有喝酒,而我由于单位管理所限,甚至下了戒酒令。几日没有放开胆大喝一场的我,在酒的面前有些迫不及待。
不同的原因,相同的目的。大干一场,痛饮一场,是我和老宋不期而遇的共同火花。酒不愧称之为刚柔并济的烈女子。二两黄汤叫做酒的东西下肚,那就不是人跟着感觉走,而是路跟着人走。
我和老宋趔趔趄趄摇摆到床上。老宋感慨地说,人不能白活一世,男人一定要干点男人该干的事。我说,我一定要好好干,工作上要表现得更突出,争取到车间当个小领导,不要一辈子只当个一线工人,当一线工人太辛苦。
老宋的话实现了。一年后,老宋承包了一家有着四五百人的硫酸厂的职工食堂。而我因为一个醉酒的男职工朝着七八米远处的一女职工撒尿,大家都是穿着同样的工作装,不是细看,很难分辨出男女。上级领导在处罚该名男职工之前,向我核实有没有这件事时,我没如实说。我说我没在现场,具体情况不清楚。上级领导当即拍板,免去我班长职务,理由是我不敢讲实话,这样的职工不能当担重任。如今,老宋在城里买了房,在乡下盖了两栋别墅。知道他的人,都称呼他一声宋老板。老宋笑呵呵地说,有钱没钱无所谓,我就是爱听别人叫我一声宋老板。
柳春花回来了,原因是儿子还小,我不让再干。
把儿子放在岳父母家,我和柳春花都不放心。回来后,柳春花当着小站几个家属的面,信誓旦旦地说:“不干了,还是儿子重要,万一儿子有个闪失,苦钱还有什么意义。”
“对!对!还是儿子重要。”家属们附和着说。
“不要听她满嘴黄牙,白口说话,她去了才四十多天,连她发的工资900元钱和她去时我给她的1400元钱在内,回到家来才剩300元钱,哪有这样倒贴钱打工的。”
我不屑地说,柳春花露齿掩笑。每次说到柳春花的点上,柳春花就用手遮拦着,咧开嘴笑,以此来搪塞窘态。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家的生活又归于平静。
我每天正常上下班,柳春花照常早起收拾儿子,然后背着儿子到附近工厂的菜市上买菜。
早上,小站上的几个家属菜买回来后便会围拢在一起捡菜。家属们边捡菜,边聊天,聊着天天聊过的话。这样的闲聊,对于小站人来说,平淡无奇,却不能少。好比吃饭一样,天天大同小异,但就是不能少吃一餐。
家属们闲聊一阵后,菜也捡好了,就各自回家忙碌起来。有时,快到下班时,家属们会陆续走到站台上,向远处张望我们的身影。
下午,我们上班去后,几个家属就会围拢在一起打麻将。见到我们下班回来,她们才会把麻将收起来。刚开始,她们纯属娱乐,没有赌钱。后来她们玩钱了,从一元到两元,从两元到五元。刚开始的时候,几个家属还只在小站上玩,后来就到地方上的茶室里玩;刚开始的时候,她们只是白天玩,后来就白天晚上都到茶室里玩。
每天,柳春花都会用包袱背着儿子到茶室里打麻将。
很多时候,我下班,柳春花也刚好到家。也有些时候,我下班回到家,柳春花还没回来,这个时候,我就要忙着煮晚饭。有几次,下了班,我到茶室去找柳春花,儿子醒着时,柳春花抱着儿子单手打麻将。儿子睡着时,柳春花把儿子放在茶室里的沙发上。
一天吃过晚饭,柳春花问我:“你是要领娃娃,还是要洗碗?”
“我洗碗,”我立马应承下来。
一般情况,柳春花像这样问时,我都会选择洗碗,因为碗洗好后,就没有家务活可做了。我洗好碗,刚坐下看了会儿电视,柳春花嬉皮笑脸地从外面走进来。
“噢!宝宝,去你爸爸那儿,妈妈去玩一下。”柳春花逗着儿子,将儿子往我身上放。
“玩什么玩,我不抱。”
“哎呀!就玩一小会儿,嗯!嗯!”柳春花撒开娇媚,在我身上蹭。
“十一点,十一点不回来,我就关门,这是你教我的。”
“是啰!我十一点就回来。”
柳春花口里答着,人早已闪身出房门。“哼!十一点不回来,你等着瞧。”我口里默念着,想起柳春花对付我的一幕来——我和鲫壳鱼两人到小站附近村里的一朋友家喝酒。
村里人既热情好客,又能豪饮。几番下来,我和鲫壳鱼已力不从心,胃在翻江倒海的难受。我两人合计一下,找个借口偷偷溜回小站。我东摇西摆站在家门口,怎么也无法将门打开,手中的钥匙在锁眼周围徘徊不进。我挣扎着没让自己倒下,用手指摸索着探准了锁眼。钥匙插进去了,却怎么也无法把门打开。我已酒醒三分,心想:“柳春花没出去打麻将,是她把门反锁了。”我放开嗓子大声叫:“小春,开门。小春,开门。”几分钟过后,屋内没任何动静,屋内的漆黑跟外面的黑夜一样。
“他妈的,有家归不得。”
我咒骂着,抬起右脚,一股无名的怒火将要发泄在房门上。我的脚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缩回来。我冲出单元楼,用脚使劲朝墙壁上猛踢了几脚。发泄完胸中的怒火,平静下来后,我走到房后,朝着卧室的窗户敲了敲玻璃,小声叫道:“小春,开门,小春,开门,”屋里还是没人应答。我准备离开,心想跟鲫壳鱼挤一晚上。“唰!”卧室的窗帘像一道闪电瞬间撕开。柳春花披着凌乱而蓬松的头发,冰冷地站在窗户里面,一股冷冷的寒气从窗户里射出来。借着月光,我看到柳春花眼角有星星泪迹。我先是被吓了一跳,转而心里一怔,心想:“我不就是到外面喝了点酒,你有必要这样对我吗?比起你经常深夜不归,我到外面喝点酒算得了什么呢。”酒已全醒,眼看进屋无望,我只得另找睡处。
事后,柳春花跟娘家人说,我夜不归宿。
我不服气,我为自己辩解。我说我才到外面的村子吃酒回晚了,柳春花就把门反锁,她打麻将经常深更半夜才回来,我从来没把门给她反锁过。柳春花当场就恼怒,她把一些锅碗瓢盆朝我身上砸过来。嘴里嚷嚷着难听的话,骂我有本事就去离婚,还是个男人就去离婚。我疾步走到柳春花面前,伸手就要掐她的脖子,柳莹花急忙闪身拦在我面前,一副保驾护航威严地对我大声骂道:“你敢打!”我停止动作,柳莹花又大声骂:“你们两个,闹死!”岳母见此阵势,同样一副居高临下威严地说:“一个男人就要爱他的女人,一个女人就要管得住她的男人。”那一刻,我隐隐地感到我的婚姻像陷入沼泽中的羊羔,虽探知了危险,但已难全身而退。
儿子在熟睡,时间已超过十一点,柳春花还没回来。我爬起床,将门从里面反锁起来。门锁好后,我心里一阵窃喜,心想也要让她柳春花尝尝被拒之门外的感觉,我高兴得有些手舞足蹈。但没睡多久,我又爬起床,一番思想斗争,理解与宽容占据了上风。我爬起来,将房门的锁打开。
一番折腾捣鼓,睡意全无,我拧亮客厅里的灯。客厅里一片清冷。客厅里的沙发已几日没人坐过,电视机几日没人开过。我走进小卧室,小卧室里放着自己喜欢的电脑。我想不如就玩着电脑等柳春花回来一起睡。
我走到电脑前,将电脑打开,点击了一个聊天网站。“听尖嘴钳说上网聊天很好玩。大家都不认识,可以瞎聊瞎吹,能释放出内心想释放出的东西就好。”但怎样进入聊天,我始终不得要领。对于电脑,我只会打打字。唾液在我的嗓子眼里打转转儿,一种热切、激动,遐思和飘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手中的鼠标像一只急于挣脱手中的松鼠。
我浏览着,一直都没敢随意贸然点击。突然一个昵称为“一溪月”的跃然出来。“一溪月”我默念着,顿感对此昵称产生好感。对怎样进入聊天,我还是一筹莫展。“一溪月,月影一溪”我脱口念出来。沉默再沉默,鼠标的箭头始终停留在“一溪月”的上面。一种热切的躁动迫使我点了一下鼠标。我自个先笑起来。接着,我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开。“月影一溪千里同,天光流月水溶溶。”我点了下提交,“一溪月”立马就回复过来。
“不错,是否还有……”
我心里一惊,转而变得激动。
“谨听高见!”我回复。
“不敢,高见谈不上。”“一溪月”干净利索,眼看就可以打开的话题,又陷入了僵局。我正想着怎样回复,总不能这样戛然而止,那样的话自己好没面子。“一溪月”传了过来:“你是初中生?”
“我是初中生,现在工作了。”我正敲打着键盘,还没等回复,对方又传过来:“是高中生,大学生?”
“不是,都不是。”我回复了对方。“一溪月”立马回复道:“佩服!”
“不敢当。”我回道。
“小学生就能作诗,真行。”
我哭笑不得,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复道:“见笑,不敢当,我工作了,在一个偏僻的铁路小站。”
“有电脑还偏僻?”
“一溪月”总是干净利索,不绕弯子,让我难以应对。
“电脑是我刚买的,现在正在学习打字,所以很慢,务要见怪。”我将近用了三分钟的时间才将字打完传出。“一溪月”立马回复道:“挺好学的,好好学习‘鸭子’,我不会赶你的,呵呵。”
我会心笑,然后打趣回复:“我这儿有现成的烤鸭,要不要来一只?”
“呵呵!不用,我这儿有猎枪,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很长一段时间,“一溪月”都没有回复过来,我有些着急,但又不知怎样再打开话题。看着窗外月光如洗,我决定还是从月光入手。
“‘一溪月’,你那儿有月光吗?”
“有啊,很圆。”
“那你今晚一定很漂亮,有水有月的。”
“可我是个男的,呵呵。”
“别吹牛,你是个女的。”
“哦!……,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告诉我的,你已经承认了。”我肯定自己的直觉,‘一溪月’立马回复过来。
“看来,我小看了你。呵呵,我下了。”
我关了电脑,柳春花探进个头来,诡媚笑道:“赢得十元钱,睡觉、睡觉。”柳春花有些倦意,揽着我的勃颈把我往椅子上拽。
第二天吃过晚饭,我就早早的打开电脑,搜索着“一溪月”有没有上线。柳春花没人喊打麻将,抱着儿子看电视。等了一个多小时,“一溪月”上线了。“一溪月”的上线,让我高兴了好一会儿。这次是“一溪月”先切入话题。我正要回复时,柳春花抱着儿子探进小卧室里来,问道:“干什么?嗯?……”
我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慌忙答道:“聊天。”
“和谁聊,嗯?……”柳春花妖里妖气地审视着我问。
“外省的。”
“是吗?走,陪陪我。”
“不行,我还要聊呢,人家才上线。”
我拒绝了柳春花,柳春花没说什么,看了一会儿电视便上床睡了。没隔几天,我和柳春花回到岳母家。在闲谈中,柳春花说,我整天只会上网聊天,语气中透着指责我冷落她的意思。岳母听后,语重心长地叨念开来。
“你们啊!……,古人讲的好,两口子,小是夫妻,老是伴,何况现在日子又这样好,不愁吃、不愁穿的。”
“你自己还不是要收敛着点,不要整天只会去打麻将。”柳莹花在一旁说。
“哼!……”柳春花从鼻腔里面发音,对柳莹花的话,嗤之以鼻。
“小短命鬼,你再去赌,我给你的脚打断。你给我好好带娃娃。我说过多少遍,你两就这么个娃娃,用不了几年,他就长大成人了。”岳母大声斥责道。我在一旁暗笑,心想岳母还是站在了公正的立场上说话。没想岳母话锋一转,说道:“还有你,电脑买来,就应该好好珍惜,什么东西都有个寿命。”我听出岳母的话外之音——“不就是让我不要上网聊天。”我暗暗佩服岳母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