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畏畏缩缩往四周看了看，把脑袋伸到武大粗眼前，悄声说：“你小声点不行吗？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让别人听到了多不好？”

武大粗伸手就给了我一拳：“怕出丑还带着满身的屎尿味出来？”

武大粗的一顿大吼立刻引来众人的围观，霎时间，齐刷刷的异样眼光朝我这边射来。我赶紧跨出门外，把武大粗拉到一边。

“麻烦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老在外面对我大呼小叫，总让我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在家里修理我也就算了，出来还样盛气凌人，我又不是你的奴隶。”

武大粗听我当众指责他，火爆脾气瞬时涌上心头，擎起手掌作势要扇我耳刮子，刚巧这时来了几个路过的警卫看他行为不轨，便停下来准备教训他一顿。

武大粗对警卫员嘿嘿一笑，“误会！我正想给她挠痒痒！”接着就把手伸进我后脖子里，装模作样地替我挠痒。

领头的警卫人员批评他几句，便昂首挺胸地带着队伍急速向前而去。武大粗敬畏地目送着警卫人员挺拔的身影，抚了抚胸口：

“真是吓死我了！差点酿出大错！”

“可不是嘛，你看那走路的姿势就足够压倒一群人，幸好他们出现得及时，要不然我又免不了遭你一顿暴打。”

武大粗把视线从警卫人员远去的背影上拉回我脸上，恶狠狠地横了我一眼。

“别以为我不敢揍你，今晚你要是不做出点成绩，回去之后看我怎么修理你。”

我撇撇嘴，向他扮了个鬼脸。

“小心我削你！还不赶快趁酒吧关门前去拉几个嫖客？”

武大粗用力把我推进酒吧，“拉不到客人就别出来！”

我无计可施，除了听从他的命令奋力向各种陌生男人推销自己的床技之外，毫无选择的余地。

我在酒吧里四处晃悠，到处寻找下手的目标，厚着脸皮一桌挨着一桌地向每一位单身男人推销自己。有的礼貌地拒绝，有的干脆直接骂我是一只不知好歹的绿鸡，粗暴地一脚将我踹飞。

“滚！别来妨碍我看美女！麻烦你拿把镜子好好瞧瞧你头上那堆绿毛，一看就是给男人戴绿帽的母鸡，估计下面都长出了小菜花。”

踹我的男人五大三粗，长着一副酷似黑社会的面孔。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面对他的羞辱我只能忍气吞声，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我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猫着腰缩到墙角，继续睁大眼睛在各张小圆桌之间搜寻潜在的客户。

没过多久，酒吧里的顾客已所剩无几。我往角落里仅剩的两桌客人扫了一眼，意识到自己的好运已经到头，而霉运即将开始。

我垂头丧气走出酒吧，站到武大粗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武大粗转过身来，发现我白忙活一个晚上，忽然脸色大变：“一个都没拉着？”

我无奈地点点头。

“猪！真不愧是猪的玩物！是不是喝多了他的液体，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你的智商？”

武大粗对我的不作为，气得直跳脚，当众指着我的鼻子训斥。骂完之后，一跺脚便扔下我，只顾自己一个人离去。一边走一边嘀咕：“这头蠢驴真是无药可救！白浪费了一张大饼和一只馒头”

我默默无语跟在他身后，挪着沉重的步伐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走出城外，路过一个小池塘，突然间，我发现一个黑影在几米之外的地方移动，时而快时而慢。我心里一紧，放慢了脚步。忽然，黑影停下脚步，我大惊，立刻收住向前的步伐。我本想向武大粗求助，但不知何时他已消失在我的视野。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黑影踅了回来。我心跳加速，捂着咚咚直跳的小心脏，自言自语道：

“完了，遇到土匪了，就算不死也要掉层皮！这可怎么办？”

我惊慌失措地往四周张望，前后左右看不到一个人影。眼看着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我吓得全身直打哆嗦，小心脏砰砰乱跳。

黑影一步步向我走来，在他离我几步之遥的时候，我哆嗦着闪到一边，自觉地给他腾出一条小道。

眨眼间，黑影走到我跟前，仔细端详着我：“小姐一个人吗？”

“是……”我颤抖着回答。

“小姐为何一个人走夜路？”

“我……”我一时语塞，扭头往后看了一眼，黑魆魆的一片。我身体一抖，颤抖着说：“刚下班。”

黑影一把抓过我的手腕，调戏着问：“小姐做什么工作？不会是“卖肉”的小姐吧？”

“你……要干什么？”我上下牙齿直打架，全身抖得厉害。

“没想干什么，只想找小姐玩玩，不知道小姐给不给面子？”黑影使了一把劲，把我的手腕攥得如同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一样紧。

我悄悄瞥了他一眼，试图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脸庞。但除了看见两只发光的眼珠子，脸上的五官就像一坨黑面团似的扭曲在一起。

“怎么样？”黑影把黑乎乎的大脑袋凑到我眼前逼问。

我两腿一哆嗦，一屁股跌坐在池塘边的田埂上。黑影把我拽起，拉近他的身体。

“小姐，不用紧张，我不会吃了你，我只不过想找个人打发一下寂寞的时间，陪我度过漫长的夜晚。”

我望着那两只发光的眼珠子，战战兢兢地说：

“我要收费的。”

黑影抬起右手，用一只手指顶起我的下巴，直视我的双眼：“小婊子，我当然知道你收费。说说看，你陪睡的价位？”

一想到自己在酒吧里辛苦推销了一晚，一条小鱼都没钓着，心里便没了底气。我想了一会，以商量的口吻征求他的意见。

“大哥，你看我值什么价？我不坑人，只要价格差不多就行，你自己看着给吧。”

黑影大喜，一拍大腿：“小姐真是爽快人！小姐尽管放心，只要你服务周到，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黑影说完，便急着和我商量交易的场所。

“小姐，你看咱们上哪儿交易方便？我家还是你家？抑或在野外随便找个地方解决？”

我担心把他带回出租屋交易，武大粗会对此有异议，于是果断提出上他家。黑影一听，面露难色，沉思了一会，说道：

“上我家也行，不过，就是有点不方便。本人家有老母，左邻右舍也挨得近，万一不小心被他们逮到我嫖娼，我这老脸没地方搁啊。”

我咬着嘴唇，想了又想，除了选择在野外偷偷摸摸把事干完，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你要是有所顾虑，我们只能找个偏僻的地方将就一下了。”

黑影没多想，当即拍板，拉着我就向前方左侧的草丛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时间不早了，赶紧把事办完好各自回家。”

黑影兴奋地把我拉到草丛里，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火速从脱下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草丛里照射，小心翼翼地查看安全状况。

我垂下头，跟随手机电筒放射出来的光源，东瞧瞧西看看。

“不会有蛇吧？”我问。

“希望没有。”黑影弓着背，用脚在草丛的四周探了探，没发现有攻击性的动物隐藏其中，便关闭了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