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的弟弟克昌一直出门远游没有回家,母亲金氏思子心切而病故。陈芸因此悲伤过度,患了血疾(即血崩)。
自从认识憨园以后,陈芸一年多没有发病了。可惜憨园被有权势的人家夺去,千金作聘,还许诺赡养母亲。
沈复得知此事时不敢告知陈芸。等到陈芸去探望时才知道,回家后呜咽哭泣,对沈复说:“没想到憨园竟薄情至此!”沈复说:“卿自是情痴,但妓院中人又怎会有情呢?况且锦衣玉食的人,未必能安于荆钗布裙的生活。与其后悔,莫若无成。”
沈复再三抚慰,陈芸却始终悔恨自己受了愚弄,血疾大发,缠绵床席,形容憔悴。就医后还是没有多少起色,病情反复,形销骨立。
不过数年,债务日增,闲言四起。沈复的父母又因陈芸私下和妓女结拜一事,对她更加看不惯。沈复在中间调停周旋,压力巨大,处境艰难。
好好的一个家庭,却因生病举债而家徒四壁。
忧思成疾,心病难愈。
斯人已作古,自然不可能越过时光的洪流去安慰劝导。无非是留下一声叹息,以作提醒。
伤心悔恨,不过因为有过期望。却不曾想到,对别人抱有期待,其实是不现实的。为之影响自己的情绪,实属不该。
明明伴侣才是最亲密的人,芸娘竟没有听进沈复的劝慰,钻进了死胡同。
本以为憨园是良药,没想到却成了祸根。
从本书前面的描写来看,芸娘并非寻常女子,自有一番风骨与豁达,可惜困于家长里短,不能自由。
也许沈复随稼夫公在外的那些时间里,芸娘在家中受尽委屈,所以盼望能有人喜忧相伴。
直到认识憨园,她以为见到了希望,故而倾注了全部的热情。
但憨园一介风尘女子,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被权贵看上,她也不能反抗。她后来如何,不得而知。倘若机灵一点、幸运一点,或许一生不愁,否则便也是一个悲剧。
不管怎样,芸娘即便是知礼,但本非寻常女子,难免惹人非议。而公婆思想传统,不喜欢她,她在家中遭受的压力,大概也是心病之一。
沈复夹在父母和妻子之间,也很为难。难以调解又无法搬离,真是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