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亮兄
我的南瓜命(12)
(十八)喜事
1.
“五十三岁有一喜。”
这个是来自QQ上的那位算命先生当时给我的批示。
小张的小侄女说,这一喜应该应在我儿子身上。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
我和小张已经定了型,性格决定命运,我们就是典型的廉价劳动者,又因为六亲无靠,也没有遗产可继承,发财梦就别做了。
当时儿子已经在外地上班,喜笑颜开的一个小伙子,到哪儿都有热心的阿姨们给介绍对象,有这样的好人缘,过个三五年,给我领个儿媳妇回来,应该没问题。
15年的一天,儿子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很认真,奔着结婚的那种。我问姑娘是哪里人,他说是贵州人。当时我的悦感瞬间消失,跨省1500多公里,太远了,人文地理、风俗习惯、生活方式等等,南辕北辙不说,走个亲戚来回路上就要耽搁两三天,都是上班族,能有多少假期这么折腾。
我表示反对。
平时有什么事,儿子还能顺从我,但这件事他的态度非常坚决,从一开始他据理力争不成,到最后给我一个“爱迪美顿书”:妈,你要是不同意,我哪天把你儿媳妇和孙子一道带回来。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一句老话叫“儿大不由娘”,同时我又想到我自己,年轻的时候我有多倔,二十八岁还像浮萍一样飘在水面上,够不着泥扎不了根,急得我妈到处托人给我说亲,最可笑的一次是双方不问姓甚名谁,到相亲时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相隔三十多里的宗亲——姑侄俩相亲。
那侄子信上说:如果姑姑有意,我就敢冲破世俗娶你。
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我们的家族有这样乱来的例子,出了五服也不行。我是长辈,长辈就该摆出长辈的样子,我狠狠批评了他:“还小学教导主任呢,就你这歪脑筋也能教育人?”
这样的宗亲不认也罢,此后再也没联系过。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妈那时真是“病急乱投医”呀。
一晃,我也是个中年大妈了。但我不急,儿子才二十五岁,同龄人中还有很多是在读生呢,我急个啥?谈个恋爱可以,但真要到了谈婚论嫁,跨省这么远,会有很多不方便。
我自己的婚姻就在城乡之间,几十里路而已,后来诸多不便让我感觉到还是远了。以前是定点班车,因为怕错过,回娘家吃饭时狼吞虎咽,接着咕咚咕咚喝几口水,然后一路小跑到几里路外的指定站点。
后来我学会骑自行车,我们一家三口就用两辆自行车顶风逆行回娘家。
有一个冬天的下午,我们返回途中突然天公不作美,雨加雪将我们一家三口淋了个透,两个大人出劲踩车不觉得冷,可怜我四岁的儿子坐在我后面冻得冰凉。后来路过一个村庄时,我讨了一块白膜,将儿子包裹住。怕他的小手冻僵了揪不住我的衣服,我就不时地喊他提醒他。
小张的自行车驼着大哥给的土特产,舵后看着儿子,防止他掉下来。
那时候就那么两趟定点班车,上午下午各一趟,根本没有其他车可乘,哪像现在,路上的车似放大了多少倍的乌龟一般,一辆接一辆。
我儿子还记得那一次,也算是刻骨铭心了。想想一个小人儿硬是在雨雪中,被按在自行车后坐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害怕跌落,再冷也不松手,想不记都不行。
晚上八点多到家后,我第一时间就是将他一双胡萝卜一样的小手塞到我的胸部,贴身取暖,吩咐小张赶紧烧水给儿子泡脚。
我儿子小时候是真乖,当时不哭不闹。
时代早已飞速的发展着,交通工具多种多样,灵活方便,但我固有的思维还是觉得远,远就是不方便。
我还是要干预一下。
没想到我儿子也是个倔种,认准了就是她。
更有甚者,她也倔。
某一天,儿子的女朋友邀请我加了QQ好友,寒暄一番后,女孩切入到主题,她很委婉的问我为什么要反对他们俩,我说姑娘,我不知道你长啥样,更不知道你的秉性,我反对的不是你人,而是跨省太远了,你们以后诸多不便。你考虑过吗?你以后回趟娘家有多难。
女孩打字快,秒回就是几句过来了,可我分分钟一句还不句,儿子在那头“滴滴”蹦过来一句:妈,等你一句话尿都憋出来了。
嗐,火箭式和赶马车的速度差就是断崖式,急的不只是孩子,我也急。我只好用语音,不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方言,我儿子又蹦过来一句话:妈,你这普通话不标准,听着好别扭,还是别说了吧。
瞧,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开始嫌娘了。说实话,其实我自己也感到别扭,但总比一个个打字来得快。
我说异地联姻就跟我们现在的语言沟通一样,诸多不便。
女孩说,阿姨,一开始不方便,多沟通就好了。距离不是问题,现在交通方便,坐飞机就几个小时,火车慢一点,还能一路看风景。
然后我又如实跟她说,我们家没房没车没存款,我儿子学历也没她高。她是本,他只是大专。
女孩说学历不是评判一个人的唯一标准。至于没房没车没存款,那是他们俩的事,以后共同努力挣。
这就是恋爱中的女孩,为着所谓的爱情心甘情愿降维降智。
我又说你爸妈就你姐弟两个,舍得你一个女儿嫁这么远?她说她妈妈说了,女孩嫁到哪儿都是嫁,只要过得好就行。而且她妈妈不识字。
听到这里我对她妈妈的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女孩的妈妈都不纠结远近的事,我一个男方的妈妈还纠结个啥。
男女之间,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我儿子只是大专,早一年走上社会,女孩实习时正好是他手下的徒弟。两个人都单着,天天在一起“厮守”着,起电了。
15年年底,女孩怀孕了。然后两人在年假时辞了职,回家办大事。
16年新年刚过,女孩只身一人乘车坐飞机,辗转1500多公里来到我们家。
之前在QQ里聊过多次,也见过她的照片,但真的一眼见真人,我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家走的时候,我俗人俗世的眼光还是让我词穷,脑子里只想到大象和蚂蚁。女孩小巧玲珑,体重八十几斤,我儿子是她的双料。我们一家都是大块头,来了一个小巧型的,感觉不像一家人。可这是儿子认准的,孙子都给我带来了,我们必须认。
看过前文的朋友们还记得我的家是啥样吧?我这叫“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明明我们家没一样拿得出手,却拿尺子度量人家,脸皮厚得像地壳,但纯属不自知。
我的两个姐姐曾经私底下替我着急,儿子大了,家里没有任何优质资源,以后拿什么跟女方谈婚论嫁,要是有个女孩主动跑过来就好了。这个话题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看来我的两个姐姐为我家着急发的意愿,月老真的收到了,并真的给我送来了儿媳妇,而且是一拖二。
这个时候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肚子大了,双方坐一起商量事时,女方会做一些让步,一些程序能免则免,省事又省钱,还可以昂着头娶媳妇。有人就是这么给我建议的。
另一种是按照女方风俗要求,低头娶媳妇。
第一种做法像是“智娶”,但显得男方家长不厚道,以后会是个结,造成两亲家走不热,婆媳难处,导致家宅不宁。
于是我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二种。
我给女孩的见面红包是万里挑一,一万零一百。这个数对于我们穷人家来说,足显真诚,只为两孩子的婚事必须早日提上日程。
可当了二十多年家长的我,真到了实操孩子的婚事时,我像是个刚进校门的小学生,激动又紧张。这事见过参加过,热闹归热闹,但那些细节和程序让我觉得很繁琐。我是个极简单的人,实操时感到焦虑。
我试着和女孩多次了解,沟通,她当传达员,最后约定到准亲家过元宵节,商量具体事宜。
我们是元宵节晚上七点多到的,准亲家的近亲齐聚一堂,摆好了丰盛的三桌菜,我们一到就开席。
饭后议正事时,我态度端正,小心翼翼“低头”倾听,女孩两头翻译着。因为我们两家都秉承着结亲如结义的宗旨,很顺利的将一切事宜在短时间内切磋商定。
后来我看到亲家那边订婚结婚的现场视频时我才知道,他们那边的喜事一道一道的程序比我们这边还要多得多,亲家统统都给我们免了,一字未提。
第二天起床,我们全方位看到亲家的实力,家里资产上千万,亲家老两口子还没有选择躺平,在菜市场摆了十二个蔬菜摊位和几个冻柜。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但亲家不仅勤劳,且厚道,不因财大气粗而居高临下。女孩选择我儿是下嫁。而我选择第二种方法正是良策。
与其说我们家真的很幸运,不如说是上天和月老的眷顾,帮了我们家大忙,给我们牵线这样好的亲家。亲家没提任何刁难和苛刻的条件,还放下手上的生意亲自开车带我们游山玩水好几天。
一个礼拜后,我们回来立即请了装修师傅,匆忙把家里简单地装修了一下,迎接我的儿媳妇和腹中的孙子。当时时间很紧,只有十几天时间,儿媳妇说来不及就不装了,她不在乎。亲家更没有要求。但我心里过不去,两孩子没有婚房,就我们那老破小的房子将就着,再不装一下,就太对不起两个孩子了。
请客那天,我们家的亲友们个个抬举我,你真是憨人有憨福,不费事就把儿媳妇娶进门。
这年,正是我虚岁53岁。
我们这儿一直都说虚岁,除非办理证件正事时才说周岁。
后来我和儿媳妇闲聊说到当时的两种方法时,儿媳妇说我亏得没利用怀孕一事昂头娶儿媳,否则的话,孩子也没了,婚事也黄了。他们家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乖乖,好险啊,我又是一个歪打正着。想想我每次歪打正着之前,都是正念压倒歪念,最终秉承一条,做人做事心放正中间,不玩心眼不耍心机。
比起800个心眼的人,我肯定没法比,但8个心眼还是有的,也不是没玩过,而是从前耍过之后,结果好些天惶恐不安,且严重影响我的睡眠。说到底还是心眼不够用,然后觉得真没意思,得不偿失,以后还是乖乖的做个憨人吧,哪怕自己吃点亏受点委屈都行,然后来一个阿Q式的精神疗法——那是我前世欠他的。也就坦然了。
不好意思哈,让很多朋友看着烂草无瓤一样的我,愤愤不平,怒其不争,但在这样的生存模式中我的状态是最好的,我只能从舒服的角度选择这样的生活套子。
当然,考虑到阿Q被效仿多了,心里偶尔会失衡,有时我会采用折中的方法,与那些让我吃点亏受点委屈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都说距离产生美,行动起来确实好,比起耍一回心机,不眠不休,睡起觉来要踏实太多。
世上还是好人多,拜月老所赐,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们遇到了好亲家。
现在我和儿媳妇有时去老宅那儿,儿媳妇对我说:妈,要是放现在的话,这房子我肯定看不上。我说那是肯定的,人的思想会变的。
儿媳妇有时跟我吐槽我儿子怎样怎样,她又说:妈,要是放现在的话,我肯定看不上张张。
我笑她,你那是被爱情蒙骗了,当初我明明白白跟你说了个透,你非要上爱情的当,现在没后悔药了,就这么过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就跟他爸一个类型,老小孩,长得慢,都是我纵容的,要怪就怪我吧。
姻缘都是掐着点来的,在最美好的时候遇见,这是操控师为了顾全大局略施的一种障眼法,要不然男女相看两厌,各自为阵,人类如何生生不息?
同年的八月,我们家再次添丁进口,我的大孙女报道来了。
2.
按说我儿媳妇奉子成婚,我53岁应该有两喜才对,其实那位算命先生是位善人,他报喜不报忧,我还有一惊。
我们家大宝出生那天,在娘胎里呛了不少羊水,又因为憋得太久,母女俩都受了不少罪,后来还是打了无痛分娩针,大宝才在午夜时疲惫的脱离母体。
我儿子从头到尾就想大宝是个女孩,终于得偿所愿,他高兴的第一时间就在家族群里报喜,他喜得女儿。
大宝被推出产房需要观察时,有值班医生指导我让宝宝侧躺着,至于到了房间还需要侧躺,也不知道医生没说还是我没听到,我稀里糊涂的错误地将宝宝平躺着。
这点我是蠢到家了,宝宝应该继续侧躺,呛的羊水可以从嘴部溢出。
夜间,妇产科里里外外的人谁都疲惫,我们抱着宝宝回到房间时,同房间的人早已睡下,听到动静的人睁开惺忪的眼,带着半开的微笑小声地问一句:“生啦,恭喜恭喜哈。”我们再小声地回谢一声,然后房间里的鼾声又是此起彼伏。
我家宝宝躺在婴儿床上也显得很安静,偶尔会弱弱地哭几声。其实这个时候她已经极度虚弱,哭几声表示她还有意识感到难受,给我们发出求救信号。
可我没做什么攻略,根本不懂,很“二”。
有人可能会说,你自己年过半百,又是个养过人的人,怎么就不懂呢?
当年我是在家里生产的,儿子一半也是老天养大的,稀里糊涂,没什么经验可参。后来二十多年都是在成人堆里混,对婴幼儿这个群体,只看个表面,有的粉嘟嘟的,可爱!有的皱巴巴的,像个缩小版的小老头。也有小脸小身板充血似的,紫杠杠的,健康。就像成人一样,一人一相。所以我这个“二”奶奶不知道新生儿啥状态才是正常,以为我们家大宝就是正常。
小时候我们经常坐在树荫下听大人们聊东问西,然后有温和的长辈们说,人啦,活到老学到老,还有三桩没学到。因为人类和社会是本无字天书。聪慧的人,心灵手巧,无师自通;而平庸的人,心不在焉,晦涩难懂。
我是后者。不该发生时,总能遇到指点,及时止损;避免不了时,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赶巧我们回到房间时,已错过了夜间医生查房,事情就出在这个卡点上。
第二天早上医生依次查房到我们房间时,已经是九点多。当医生看到我家大宝时,她指示我把宝宝抱到新生儿科让医生检查一下。因为查房医生语气平淡,我以为是例行检查,就抱着大宝到新生儿科淡定排队,前面已有五六个宝宝。我儿子也跟着来了。
当前面还有两个宝宝时,前面的家长跟我一样,动作生涩得很,让人一看就是第一次做奶奶。
医生稍稍等了一会儿。就在医生等待时,我正好站在门口,医生检查用的四脚长平板就靠在门口的墙边,我想松一下手,就把我家大宝放在平板上。
那医生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我家大宝,仅仅一眼她就高度紧张,与查房医生的态度截然相反,迅速解开包被,用听诊器在大宝的胸部听了几下,接着又迅速连着包被一把抱起我家大宝就跑,别跑边喊别的医生:“快,快,快准备,这个宝宝危险,赶快急救。”
啊?我的头立即就大了,怎么啦?怎么啦?我家宝宝怎么啦?
我和我儿子惊慌失措跟着那医生跑。其实就几步路,隔壁就是急诊室。
我们被拦在门口,不知道宝宝发生了什么,在门口干着急,越着急越感觉到时间慢。
过了那么长时间,里面有医生出来叫我们进去,几步路的距离,她一边走一边向我们陈述宝宝的情况,说宝宝呛了很多羊水,她们已经从宝宝的腹腔里抽出了一大针管羊水,第二针抽了小半管还在抽。医生指着针管里的羊水说,里面夹杂着少量的尿液和不明物,腹腔肯定有感染,情况不容乐观,观察一下吧,等宝宝好转一点,赶紧转去省城新生儿医院。
每听一句我紧张一次,一次次紧张,我的魂就一次次剥离出窍,然后我就感到魂不附体了。
我的小人儿,让你遭罪了。
刚好老张家族来了几个亲人前来恭贺,我和儿子本来可以喜笑颜开迎接她们,和她们嬉笑着对宝宝评头论足,可事发突然,我们被焦虑笼罩,根本笑不起来。她们看到这一幕,笑容也立即没了影,和我们一样变得焦灼。
她们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医院不是探望人员久留之地。
上午十一点那样吧,医生告诉我们现在还不能动身,怕路上出现意外不好施救。为安全起见,决定下午动身。
我跟儿媳妇商量,我也一道去,宝宝安排好后,我立即返回。安排老张坐走廊里,随时给儿媳妇应个声。儿媳妇躺在床上泪眼婆娑点头同意。她要是可以的话,她更愿意亲自护送宝宝。
远嫁的姑娘这个时候最脆弱,婆婆怎么也代替不了娘家妈,何况我这个婆婆很二。好在有手机帮她传递着来自遥远的娘家,最真切的安慰。
到了下午两点多,医生安排好一切后,宝宝再次回到我们的怀抱里。儿子心疼得不行,非要亲自抱怀里,上了救护车,他就一直盯着他的宝贝女儿,生怕宝宝鼻翼处的氧气管偏离位置。途中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宝宝帽,告诉她别怕,奶奶和爸爸在呢,却不小心碰歪了氧气管。儿子紧张地“嗯”了一声,立即与我抢着扶正氧气管,然后,对我射出一束责怪的目光。
到省城新生儿科医院一看,医生说不是多大问题,比这复杂难度大的他们见得多了,叫我们放心回家,留宝宝住院半个月,期间会通知家长过来看望一次。
哦哟,哦哟,看把我们娘俩高兴的吧,深深的体会了一把“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是什么样的轻松感觉。
我们还跟到住院部,但只准站在门口附近,里面做了全面消毒。抬眼看过去,里面住着好多个新生儿,一个个被迫成单,独自承受着幼体不适,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怜爱和叹息,他(她)们可是刚刚踏入地球村的新生命啊。
生而为人,来到这个地球村,温和点说都是来体验生活,直白点说就是来历劫。有的人说,人是从七岁开始历劫的,我看不全对。看这些刚过生命之门的新生命就知道,他(她)们一脚踏进地球村就被逮个正着,开始受劫了,而家长们一个也逃不掉,受的是心劫。
还有的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医生将宝宝安排好后,我们就被赶了出来。
儿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叫我先回家照顾儿媳妇,自己留在医院边上的旅馆里住了一夜,以便需要什么随叫随到。
宝宝在我们县医院滞留期间,有亲友们担心她会不会有大脑缺氧的可能,还有缺氧的程度如何,如果有的话,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遗症,因为亲友们的身边就有实例。当时我们根本没想到这一点,心疼得一头扎在救治过程中,亲友们的提醒是善意,只不过在我们的脑子里闪电一样不留痕迹,我们果断地一根筋走到底,心比金坚,一个字,救!救成啥样我们都接受。
上天好像故意给我们出了一道考验题,测试我们是不是重男轻女。哈哈,我们通过啦!只是苦了我们家大宝。
半个月不到,我们家胜利完成了爱的双向奔赴,大宝顺利出院了。
大宝出院那天,我们家邀请了一个大家族过来一起迎接她回家,那天探望的家人中有人说我当时脸都吓白了。
我都不好意思说,53岁了,不仅二,还是一块嫩姜头。
那一年我们的家族断断续续添加了四个清一色“小猴”,我家宝宝是第四个,前三个都是平安降落,只有我家宝宝在跨越生命之门时,不慎跌落浑水中,呛了一肚子水,剩下半条命坚持十几个小时,一直到被发现救治,可见她要找家人的意念有多强烈。
我们一家就是她在天上认准了家人们,不是很理想,甚至又二又蠢,但我们家有善根,她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苦苦坚持着。
你们不知道她爸有多爱她。结婚过后,她爸临时找了个开快递车的粗活,早出晚归,每天搬上搬下,送货到各个驿站。那时菜鸟刚出世,老板可能刚创业,送货的车子破旧不堪,快要报废的那种。她爸出力不算,开车还要高度集中。
有那么头十天晚上,宝宝每天骚夜,我们怎么抱怎么哄,喂奶喂水,都无济于事,哭得撕心裂肺,然后她爸就抱她在怀里进行对话,各种哄和沟通,一哄就到下半夜两点多。
就因为有这么一段带娃经历,我儿子在前两年还大言不惭地说他的女儿是他带大的。爱,是他最能爱;抢功,也是他最能抢。
弹指间,我们家大宝已上小学。但几年前的那一天,我们一家经历的冰火两重天仿佛就是昨天。
3.
每个人不管走多长的路,绝对避免不了发生点啥,搞笑的是,有的就是小儿科级别的,低级得让人捶胸顿足,后悔不已。我是这样,我身边的人也有这样,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也有这样,看文字叙述的故事也有这样……
后来跟着别人的感悟而清晰,其实这就是剧本的安排。追根溯源,剧本来源于生活,生活有时更加剧本。
生活有时像一个调教师,赏你一颗糖的同时,也会不打一声招呼将你拎起来吊打一下,告诉我们,生活有喜就有忧,有乐就是苦,同时警醒我们人身难得。
好好爱着吧,爱我们身边的人,更爱我们自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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