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期间,我的生活似乎被电子产品缠绕,社交、购物、学习,通通离不开网络。渐渐,我已觉到自己内心常存的热爱生活的火苗熄灭了。
在又一次对着电子屏幕熬到深夜后,我决定做出改变,去那街头巷尾转转,探索人间烟火气。
黎明,天刚蒙蒙亮,路灯还没有熄。戴好口罩、帽子,我拖动脚步,慢慢挪出家门,顿了顿,还是把帽沿拉得很低,以掩盖毫无波澜的眼眸。
“滋啦――”是菜入油锅的声音,我循声望去,是巷口的小摊。摊主约莫中年,个子不高,很敦实,此时正在三轮车前忙的热火朝天。“叮叮当当……”翻动的锅铲与热锅相碰,声音清脆。锅下的火烧得很旺,火舌舔到锅沿,似乎想尝尝正冒着香气的菜肴。映着火光的脸上有几滴汗水滑下,她腾出一只手来用衣角抹了一把,接着继续手中的活计。自她身后不时传来几声嬉笑,是孩子踩着母亲不断晃动的影子在游戏了……
我不觉驻足望了许久,久到天已经亮堂起来,久到小摊前已排起了长队。我揉了揉渐渐感到暖意的心口,迈开步子,像早市进发。
“西红柿,西红柿嘞!新摘的西红柿――”“大娘,今儿买点啥啊!?”“老板,白菜多少钱一斤哩?”……各色声音流水般涌入我耳,让以往麻木的大脑一下子活泛起来。我决定穿早市而过,任这喧闹将我包围。这一刻,心里涌出莫名的欢喜,好像突然就觉到这世界是活的,是有生命的。脚下步子越来越快,甚至小跑了起来。
“哎呦――”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个男孩儿,我吓了一跳,稳了稳身形,又急忙扶住他,询问他撞疼了没有。他扫了我一眼,没说话,转而怯怯地盯住地。我一时不知所措,翻遍了身上所有口袋,终于找到了一颗糖。
“别害怕,姐姐请你吃糖。”我蹲下身来,放缓了声线。他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躺在我掌心的糖,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显得极为纠结。我意识到什么,将帽沿向上推了推,摘下口罩,又把糖向前送了送,期待地望着他。他端详了我半天,终于接下糖来,迫不及待地剥开,送进嘴里。“姐姐,你的眼睛zen好看!”他吮着糖,冲我甜甜地笑,含混不清地说完就游戏去了。
我望着不远处嬉笑的孩子们,终于醒悟:所谓“人间烟火气”,不过是平凡人世中存在的真情。小摊的热火朝天是,早市的吆喝喧嚣是,孩子们的游戏嬉笑也是,这些小事中的“烟火气”是最能抚慰我们这些“凡人”心灵的东西。世界是活的,人心是热的,还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还有什么事是比认真生活更重要的?
迎着微风,我利落地摘下帽子,久违地,绽开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