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汤,烙(luo三声,本篇以下皆为此音,)馍,想吃捞不着”,或者“烙馍,羊肉汤,吃不上,馋得慌”。
其实这里的“烙馍”在鲁西南或者直接说单县人口里,一说到“烙馍”时,应该是三个字的:烙类(lei)馍。大概意思想说这馍是烙的,而非烤的,蒸的。烙类馍,简单直接。
可见单县羊肉汤与烙馍总是搭配在一起,是不是绝配不好说,但肯定是佳配。单县羊肉汤固然好喝,烙馍也必不可少。
和面,揉面,烙馍,整个过程需要不低于两个人来完成。
这里展现的是一个老物件:鏊子。三足平底锅,中间稍微鼓起。随便在院子里找一处感觉方便的地方,还要用三块砖垫在鏊子三足鼎立之处。这样才能烧柴火。一般是用麦秸杆“引火”,又不适合劈柴等,只是麦秸等庄稼秸秆,火势很凶,却也不容易掌握火候,总听的“火大啦,馍𬉼啦”或者“火小啦,这么大个人,连个锅都不会烧”。
往往都是母亲和面揉面擀面,父亲烧火翻馍,烧火是个“技术活”,我们总不能恰到火候,有时候还会帮倒忙,只能看看父亲不急不忙地添着柴火,烙馍一反一正就可以啦。随着一张张烙类馍的成型,眼看着盛满了馍筐。
最纯粹最醇正的小麦香味散发出来啦。一手端着羊肉汤碗,一手拿着卷成一卷的烙类馍,有的是羊肉汤的香味,还有的是烙馍的柔韧筋道以及麦香味。干脆把烙馍撕吧撕吧放进碗里,烙馍浸透了羊汤,却又不失韧劲,更是别有风味。自然与陕西羊肉泡馍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尽管都是羊肉汤和馍,各有风趣,别有千秋。
烙馍还有一个名称“焦饼”,又是地道的鲁西南方言。就是烙馍的时候稍微时间长一点,烙馍稍微有些酥脆的感觉。曾记得在八十年代的时候,谁家添了大胖小子俊俏丫头时,娘家是送鸡蛋等物品,其中就有“焦饼”一项。一来是白面的稀缺,可能刚有起色的缘故,二来纯粹是为了撑面子,总得鼓鼓囊囊的撑满箢(yuan)子,壮壮门面。
我姥姥长寿九十三岁。大概在九十岁时,牙齿还好的很。说起来也奇怪,她的床头上就一直放着冰糖等甜食,即使在晚上也是想吃就吃,牙齿偏偏没事!
那年夏天,我姥姥在我三姨家住着。突然有着间接亲戚关系的人捎信给我母亲,说我姥姥想吃我母亲烙的“焦饼”。母亲有些哭笑不得,却也赶紧遵命去我三姨家照办不误,满足了我姥姥的突如其来的这个小小的愿望。
如今生活条件好啦,烙类馍也成为过去式,估计一个村子也难能见到鏊子啦。好像大衣哥在某个视频中秀了一把。有这个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