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结局

皇家围猎这日,秋高气爽。虞清妩一身绯红骑装,腰间配着皇帝新赐的凤纹玉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自从观星台一役后,老皇帝当众确认了她太子遗孤的身份,朝野震动。


"清妩。"


裴玄瑾骑马靠近,一袭玄色猎装衬得他越发挺拔。他伤势尚未痊愈,但听闻三皇子余党可能借围猎生事,执意亲自护卫。


"伤口还疼吗?"虞清妩轻声问。自那夜月下交心后,两人之间的隔阂已消融大半,只是前世的阴影偶尔还会在梦中浮现。


裴玄瑾摇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布置的猎场:"今日务必小心。三皇子虽被囚禁,但他培养的龙鳞死士尚未全部落网。"


虞清妩点头,下意识摸了摸锁骨下的囚印。自从观星台那夜后,印记不再疼痛,反而时常有温暖感流动,如同春日溪水。


号角长鸣,围猎开始。皇帝因体弱未亲自下场,由虞清妩代为首猎——这是莫大的荣耀,也暗示着她即将被正式立为皇太女。


"去吧。"裴玄瑾为她整了整箭囊,"我就在你身后。"


虞清妩策马入林,心中却莫名不安。林中太静了,连鸟雀声都没有。她放缓马速,手按在剑柄上。


突然,一支响箭破空而来!


"小心!"裴玄瑾飞身扑来,将虞清妩护在身下。箭矢擦过他手臂,带出一线血花。


紧接着,数十名黑衣人从林中涌出,额头上赫然烙印着锁链纹路——与虞清妩梦中囚室的一模一样!


"龙鳞死士!"裴玄瑾拔剑出鞘,"清妩,退后!"


黑衣人训练有素,招招致命。裴玄瑾虽武艺高强,但以一敌众,很快便挂了彩。虞清妩也抽出佩剑,与他背靠背迎敌。


"我们被包围了。"她低声道,"援兵怎么还不到?"


裴玄瑾眉头紧锁:"恐怕猎场外围也出了事。"他猛地格开一记偷袭,"往河边退,我安排了接应!"


两人边战边退,眼看就要到达河边,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裴玄瑾,看看这是谁?"


虞清妩浑身一僵。只见九皇子周景潇不知何时出现在河畔,虽然面色惨白如鬼,胸前还缠着染血的绷带,但手中匕首正抵在一个被捆绑的少女咽喉上——是青杏!


"放了她!"虞清妩厉声道。


周景潇狞笑:"可以,用裴玄瑾的兵符来换。"


裴玄瑾面沉如水:"你已穷途末路,周景潇。陛下已知晓你的罪行,何必垂死挣扎?"


"穷途末路?"周景潇突然狂笑,"我死了,她也别想活!"他一把扯开青杏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那里竟有一个与虞清妩一模一样的囚印!


"这是...?"虞清妩震惊不已。


"想不到吧?"周景潇得意道,"当年太子妃诞下的是双生子。为了保护真正的继承人,龙鳞计划将你们调换。她才是太子血脉,而你...不过是个替身!"


裴玄瑾冷笑:"胡言乱语!若清妩不是太子血脉,你为何千方百计要杀她?"


周景潇语塞,随即恼羞成怒:"少废话!交出兵符,否则我立刻催动囚印,让她心脉俱断!"他手中多了一枚银针,对准青杏的囚印。


虞清妩看向青杏——这个从小陪伴她的丫鬟眼中满是恐惧,却对她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妥协。


"我给你三息时间。"周景潇的针尖已刺破青杏皮肤,一滴血珠渗出,"一..."


裴玄瑾的手按在腰间兵符上,眼中挣扎。


"二..."


虞清妩突然注意到青杏右手小指微微弯曲——这是她们小时候约定的暗号,表示"别管我"。


"三!"


就在周景潇即将下针的刹那,青杏猛地后仰,用后脑重重撞在他鼻梁上!周景潇吃痛松手,虞清妩趁机甩出腰间玉佩,正中他手腕!


"啊!"周景潇匕首落地,青杏挣脱束缚滚到一旁。


"找死!"周景潇暴怒,从袖中掏出一把淬毒短弩对准虞清妩,"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弩箭破空而来,裴玄瑾飞身挡在虞清妩面前。


"噗!噗!噗!"


三支弩箭全部没入裴玄瑾胸膛,其中一支正中心脏位置。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鲜血迅速染红前襟。


"不!"虞清妩肝胆俱裂,扑到他身边。


周景潇狂笑着举起短弩准备再次射击,突然身体一僵——一截剑尖从他胸前透出。他艰难回头,看到青杏冰冷的脸。


"你...怎么可能..."周景潇轰然倒地,眼中满是不甘。


青杏拔出剑,快步走到虞清妩身边:"小姐,援兵到了,我们..."


"滚开!"虞清妩厉声喝退她,全部注意力都在裴玄瑾身上。他伤势极重,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眼神已开始涣散。


"坚持住..."虞清妩手忙脚乱地撕下衣袖为他包扎,却止不住汩汩流出的鲜血,"裴玄瑾,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


裴玄瑾艰难地抬手,轻抚她脸颊:"清妩...对不起...前世...今生...都没能...好好保护你..."


"不,你做得够好了..."虞清妩泪如雨下,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锁骨下的囚印上,"你看,印记还在,你不许走!"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当裴玄瑾的手触碰到囚印时,两人的印记同时泛起金光。虞清妩感到一股暖流从印记涌向全身,而裴玄瑾的伤口竟奇迹般地停止了流血!


"这是...?"青杏惊讶地瞪大眼睛。


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皇帝在御林军护卫下匆匆赶来。看到眼前一幕,老皇帝长叹一声:"果然如此...同心印真的存在。"


"陛下?"虞清妩茫然抬头。


老皇帝示意御医上前为裴玄瑾诊治,然后亲自扶起虞清妩:"孩子,你可知何为同心印?"


虞清妩摇头,手却紧握着裴玄瑾不放。


"这是上古秘术,唯有真心相爱之人才能触发。"老皇帝目光慈爱,"一人生,两人活;一人死,两人亡。裴爱卿这是将半条命分给了你啊。"


虞清妩心头巨震,看向面色渐缓的裴玄瑾:"所以前世..."


"前世他临终前给你下印,就是为了跨越时空也能找到你、保护你。"老皇帝拍拍她的手,"朕已查明,当年害死太子的正是周景潇母子。他们伪造证据陷害三皇子,又企图除掉你这个正统继承人。"


青杏突然跪下:"陛下明鉴,奴婢确是太子血脉,但非正统。奴婢母亲是太子侧妃,当年为保护清妩小姐,才将我们身份调换。"


老皇帝点头:"朕早已知晓。来人,送青杏姑娘...不,送景瑶郡主回宫调养。"


待青杏被护送离开,老皇帝又对虞清妩道:"裴爱卿前世所为,皆是奉太子遗命。哪怕被你误解,他也从未辩解。"


虞清妩泪眼朦胧地看向裴玄瑾,他虽虚弱,却已恢复意识,正深深凝视着她。


"为什么..."她哽咽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裴玄瑾勉强一笑:"我宁愿你恨我...也要你活着..."


这句话击碎了虞清妩心中最后的壁垒。前世的种种"背叛",今生的所有"监视",原来都是他默默守护的方式。


......


三个月后,裴府后院的樱花树下,虞清妩一袭凤冠霞帔,美得不可方物。裴玄瑾身着大红喜服,单膝跪在她面前。


"臣裴玄瑾,前世今生,只爱虞清妩一人。无论轮回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保护你。"他捧出一枚半月形玉佩,"此心可鉴,日月为证。"


虞清妩眼含热泪,取出自己那枚玉佩与他的拼成完整圆月:"我虞清妩,前世今生,只信裴玄瑾一人。无论误会多深,我都会等你解释。"


两人交换玉佩的瞬间,锁骨下的印记同时浮出皮肤,却不再是狰狞的囚印,而化作了两朵相依的樱花。微风拂过,满树樱花纷扬落下,宛如一场迟来的花雨。


裴玄瑾轻轻吻上她的唇,在她耳边低语:"来世,我还会在樱花树下等你。"


虞清妩笑着流泪:"那我一定一眼就认出你。"


远处传来喜庆的乐声,而樱花树下,一对有情人终于跨越生死与误会,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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