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树

小区楼前的绿化带里,不知谁种了两棵香椿树。

香椿树,非本地树种,在这儿是稀罕物,每年春天香椿的嫩芽,早市上一小把能卖到25块以上。

刚种下的时候,两棵小树也只有筷子粗,我都觉得它们根本熬不过这儿漫长的冬天。

儿时我住在河北,老家的院子里种了不少树,印象最深的除了让人嘴馋的果树,就是椿树了。长得挺直、粗壮、高大给院子带来勃勃生机和浓浓阴凉的,是臭椿树,而长得纤纤细细枝叶稀疏的,是香椿树。香椿和臭椿叶子形状看上去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味道却是云泥之别,香的可以做菜下饭,臭的太不好闻,都不愿挨近,更别提玩。

一直百思不解,都是椿树,同样的环境下,为什么一棵长得那么弱,而另一棵长得那么健壮。再后来才知道,香椿树和臭椿树虽然叶片相似,可它们并不同种:香椿是楝科,而臭椿是苦木科。臭椿在古代叫做樗,古籍中的椿多是指香椿。臭椿,根系发达适应不太肥沃的土壤,长势快,寿命短,木质也很差,但是它的树皮和根皮却是极好的妇科良药。比起臭椿,香椿更受大家欢迎。据说香椿木做成的饭桌、案板都不招苍蝇,据说香椿树的嫩芽得多掰,越掰才能长得越旺,据说香椿有洁癖,用臭粪给它上肥必死无疑,连刷锅水、洗脚水都必须远离它。

老家那棵香椿树紧挨着厨房,奶奶和妈妈洗菜刷锅什么的,都习惯将脏水往院中泼,香椿树首当其冲,难怪长不好。

小区里的香椿树长势却是极好的,四五年下来,长得比棍子都粗了,高大挺拔,这得益于主人冬天包棉袄春夏常浇水的细心苛护,有时路过这两棵树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从老叶上撕一小片来,在指间捻碎,细嗅那叶液的香,虽然老叶的气味没有新叶浓郁,却也让我有一种回到故乡的恍惚感。

今天又路过两棵香椿树,看它们长得枝叶盛茂,高得掂起脚才能够到它们的枝条,走到树下想揪半片叶子,却瞥见树干不知何时绑了条木片,木片上字迹已淡但依然清晰可辨,是骂折树枝的人,内容极污秽,左一声TMD右一声TMD,于是伸出的手缩了回去,瓜田李下,还是远离为好。

树是好树,主人也是好主人吧,可是那主人的气量咋不跟香椿树一样?本来还想着打听打听树的主人是谁,如此看来,还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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