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梦里又梦见了父亲。
窗外,阴冷的天下着小雨。他在屋子后面手里提着一只鸡,正在烫鸡毛,一个人,看着冷而孤独。我母亲问他冷么?他说不冷。他总那样家里的大小事他一人扛起了重担,拼着命也要做完。
记忆里,他病重的时候,走路都有些打偏。家里莲白成熟了,他还撑着撑着身子,骑着火三轮载着菜去市场卖。车子东偏西拐,那是个早晨,灰蒙蒙的天,他强撑着病痛,也要把家里的大小事做好。
在医院,肝性脑病他不怎么清醒。意识越发模糊,血样大便、吐血,他的身体以经受尽折磨,全身发黄,只剩下一层皮包着一副骨架,还有那受尽折磨的灵魂。
离开医院时,他以知晓自己的病情,我母亲推着轮椅里的父亲走在前面,他背对着我放声大哭。回忆里,那是他第一次,每每想起,鼻酸,心痛。